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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他的。
他见过许许多多的人与物,譬如围猎场中的那只狐狸。
哪怕他们再如何同他亲近示好,但接近他时,始终抹不去因他凶煞命格而产生的畏惧,最后也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贪心与图谋,另择他人。
容娡并不害怕他的命煞。
非但不怕,反而会去维护他,与他们很是不同。
她贪图的只是他,只是想要得到他。
断然不会离开他。
她既是他的,他自然会护好她。
也会适当的奖赏她一些她想要的。
……
不知想到什么,谢玹的睫羽轻轻颤动一下,一贯漠如死水的眼眸泛出几道幽深的涟漪。
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晦暗的占有欲。
浓郁的令人惊异。
然而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是空净明淡的。
容娡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前,听着他这番近似于情话的话语,不知为何,总觉得很是违和,心里浮出些不适的古怪,下意识地轻蹙眉尖。
谢玹的语气……
让她不禁觉得,她是独属于他的所有物一般。
她暗自琢磨一阵,总觉得哪里奇怪,但又具体说不出哪里奇怪。
便将此归咎于,她更习惯谢玹冷淡漠然的模样,听不惯他温情的话。
谢玹拿起金步摇,扶着她的肩,凝眸比划一阵,将步摇斜斜簪在她的发髻上。
容娡下意识地抚了抚步摇,珠玉碰撞,发出泠泠的脆响。
她便喜盈盈地去揽镜自照,很快便忘却了心头的那点疑惑。
—
容娡回厢房后,抽出时间,同母亲商议了要与谢玹一同北上去洛阳的事。
她们母女此番自会稽逃出,只有几个家仆随行,家仆不是婢女便是年迈的车夫,遇到危险时,并不能护她们周全。谢玹兵卫众多,仪仗恢弘,与他同行显然极为安全,容娡知道母亲不会拒绝。
谢兰岫果然没有异议。
离开的前一日,容娡去找寂清法师辞行。
此前寄住寺中时,寂清法师对她颇为照拂,容娡虽然感情凉薄,但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心中一直记着这份恩情。
她与寂清法师并不熟识,但听谢兰岫说,寂清法师未遁入佛门前,曾也是大族闺秀,只是厌倦家族之间的争斗与尔虞我诈,又不满家中长辈为巩固家族地位要她联姻,便遁入空门,削发为尼。到如今,已有二十余年了。
容娡听到这桩往事时,很是一番唏嘘。
谢兰岫说完后,不知想到什么,亦是有些惆怅。
容娡前往厢房寻寂清法师,并未寻到她。便问过与她同住的比丘,去佛殿寻她。
见到她时,她恰好正在给签筒题字。
听到容娡要离开寺院北上,寂清法师叹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珍重。”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话,寂清法师将签筒递给容娡:“此行前途未卜,施主不如占上一卦?”
容娡不信神佛,但不忍负她一番好意,便顺手摇了签。
寂清法师为她解读签文:“第四十九卦,泽火革,变革之相。”
容娡来了兴致:“何为变革?”
寂清法师沉默地看着这根签,陷入深思。半晌和蔼笑道:“守成为宜,功成身退;变革有道,顺天应时。”
容娡若有所思。
出了佛殿,容娡漫无目的地闲逛一阵,听到叮叮咚咚沉闷的碰撞声时,下意识地抬眼看去。
入眼所见,是一株繁茂参天的巨大榕树。
而后她看见了一身霜白衣衫的谢玹。
缓带轻裘,挺隽的身姿像是一只仙鹤一般,站在用以祈愿的榕树下,拢着衣袖拨弄木牌,容娡听到的叮咚碰撞声,正是他拨动这些木牌发出的。
谢玹竟是在祈愿。
明灿的日光穿过树枝,在谢玹的身上投落出一些光怪陆离的光影,泛出璀璨圣洁的光晕。
她没有出声,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没由来的有种直觉。
谢玹此次来祈愿,多半是同她有关。
她看见,谢玹似是沉思一阵,手指停在一个挂的极高的木牌前。
容娡的视线也随着他的指尖落在木牌上。
她记得这个木牌。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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