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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
魏文帝吓得差点当场就晕了。
国舅府。
太子身着常服,面色阴沉着来回踱步。
吴国舅强撑着病体,一边咳嗽一边涕泪纵横道:“殿下,是臣连累了你。臣就是害怕郭久福恐惹出麻烦牵连到殿下头上,才从未告知过殿下。臣因章儿身死,一直重病在家,浑浑噩噩的,无暇过问,没曾想竟出了这等岔子。”
每年的烟火供应,吴国舅都要过问敲打一番郭久福。
吴国舅早年扶持郭久福将烟火生意做大,郭久福则上供银钱珠宝作为酬谢,这些钱财皆用于太子身上,为太子扩展人脉,结交朝臣,做疏通笼络之用。
“但是,郭久福再怎么蠢笨也不至于做出这等子蠢事,他虽不满郑锋压价逼迫,可也不至于拿假烟火糊弄皇家,一旦事情败露,就是抄家灭族的惨祸。”吴国舅咳嗽了好一阵,方才继续说道,“臣以为……是有人故意陷害,在烟火上动了手脚。”
郭久福就是做烟火生意的,想要利益最大化,赚取更多的银子,有的是门道节约成本,绝计不会弄出假烟花砸了自己多年经营起的招牌,顶多制造的烟火有好坏之分。这种放不出火花只出烟的,根本就不可能生产出来。
“康王!”太子咬牙切齿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咳咳咳。”吴国舅剧烈咳嗽了几声,咳的都快喘不过气,太子赶忙扶着吴国舅重新躺下,“舅舅,你安心养病,康王的账我会同他一笔笔算清楚!”
吴国舅伸出苍老枯憋的手,紧紧地抓住太子的袖袍,费劲地道:“殿下有没有想过……也可能是齐王?”
齐王司马贤看起来是个老好人,但谁知道里子是怎样的?
太子皱眉:“我查过,不是齐王,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过。”
“齐王身边的文殊公子可不简单,齐王若没有争权夺利的心,豢养谋士算怎么回事?”吴国舅道。
“什么谋士?不过是齐王结识的一个好友罢了,略有点才华便被人传的神乎其神。文殊公子不在燕京久居,齐王一年到头都没见过文殊公子几回,谈何豢养?”太子不以为然,面露轻视道,“我曾见过文殊公子本人,听声音很年轻,常年戴着一个面具故弄玄虚,半点都不像老谋深算心机深沉之人,能为齐王谋划什么,此人还不如我宫里的几位幕僚。”
吴国舅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齐王能以一介残躯得陛下重用,殿下就没想过缘由吗?”
当初,齐王身体健全时都没得魏文帝重用,反让魏文帝忌惮其母族。身子残了,倒受魏文帝待见,岂不反常。
这一切,皆从齐王结识文殊公子开始转变。
太子看了一眼吴国舅,眸色略暗:“舅舅,齐王的腿并无治愈的可能!”
腿残,与皇位无缘。
吴国舅没再多言。
能让太子愧疚又轻敌,亦是齐王和文殊公子的本事。
有时候,明面上的敌人容易对付,隐匿于暗处的对手就不那么容易对付。
烟火案中最大的获利者自是司马睿。
太子康王被斥后,于朝政议事上备受魏文帝打压,没了以往的话语权。而司马睿则得到了魏文帝的抬举,时不时诏司马睿伴驾左右,每有政事商议时,魏文帝都要问询司马睿的意见,对于司马睿分管的大理寺更是尤为看重。
但朝堂风向并未发生明显的改变,老奸巨猾的臣子都在持观望态度,毕竟太子和康王的地位没那么容易动摇。众臣皆知这是魏文帝常用的帝王平衡之术,这几年惯常如此,哪个皇子犯错了,就抬爱另外的皇子行打压之举。
殊不知等魏文帝气顺了,朝堂之上还是要以太子为首,康王和齐王分足而立,且看六皇子能否趁此机会彻底跻身朝堂,与太子、康王和齐王势成平衡之势,那才算是真正站稳脚跟。
司马睿事业得意,情场则失意。
自魏文帝下旨赐婚后,司马睿便再也没有单独见过顾九卿,除夕之夜,仅遥遥望了几眼,眼见着顾九卿站于旁的男人身侧,自己却无法触及,那种嫉妒让他险失心智。
司马睿喝的酩酊大醉,酒精的麻痹并不能减缓他的痛苦,反而头疼愈裂,让他更难受。
哐地一声,司马睿突似狂性大发,猛地砸碎了酒杯。
一边往外冲,一边崩溃自语:“我要入宫,我要面见父皇,求父皇收回赐婚圣旨……”
“她不能嫁康王,不能嫁!”
方诸轻飘飘扫一眼旁边发愣的刘尚,叹气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打晕六皇子殿下!真等你家主子醉酒闯宫惹怒天颜,那就前功尽弃了。”
刘尚反应过来,立马冲上前,一记手刃,便将醉的神志不清的司马睿敲晕了。
刘尚看向方诸:“方先生,殿下他……”
方诸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昏迷的司马睿:“你家殿下是个运道好的。”
自古拼杀上位的皇子,除了深沉的心机和铁血手腕,运气也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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