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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无数只小虫般不断啃噬,忆及过往种种,旧时妒怨重现于脑海中,她紧攥着手掌,任由尖利指甲刺破皮肤,却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恨、怨、妒、嫉四者共同折磨着她,逐渐腐蚀了那颗尚有良知的心。
种种积压,就好似一座亟待爆发的火山,于弹指间尽数喷发出滚滚岩浆,终究是湮灭了仅存的理智与亲情,如同曙光彻底被黑暗吞噬,恨意在心底疯狂滋长,猩红了双眸。
“我慕菲淼誓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你们欠我的,我要一分一分连本带利讨的还回来!”
又是一季繁花盛开的月份,慕府二娘子慕芳漪即将迎来十五岁的及笄之礼。
与之同时,莫府家主莫慷意欲在及笄礼上,为其子莫维唐求娶芳漪,盼望两府亲如一家,同甘苦共进退,互为臂力。
因莫府事先将意欲求娶的消息透给慕府,故而慕府三位大家长特意聚在一块儿商榷这桩婚事。
身为宝塔尖子上的老夫人虽早已不主持府务,但说话的份量仍是重中之重,她啜了口清茶,苍老的面庞流露出慎重之态。
“莫、慕两府倘若能结为亲家,在彼此的生意上自是锦上添花好处多多,况且维唐那孩子人品心性亦是个不错的,二娘嫁给他定吃不了什么委屈,不过……”
正讲着,她的话锋突兀一转,“自古以来,结亲是缔两姓之好,如果双方均是心甘情愿结成夫妇,日后的生活定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如果其中一方殊无情意,日后生活怕会起了龃龉,即便有一方能够大度包容,可是日久天长下来难免不会寒了彼此的心呀。”
闻言,慕成瀚与杜若浅微微皱了眉头,“您的意思是……”
老夫人慢悠悠扯开嘴角笑了一笑,堆叠着皱纹的眼角弯起个弧度,“这桩婚事固然好,但你们夫妇还应该询问询问二娘的意思,兴许会得出个不一样的结果。”转眸看向儿媳妇,对其摇首轻笑:“生意上的大小事情,大郎他素来处理得妥妥当当,而有关后院之事泰半是摸不准分寸,这桩事还是交给你来料理,毕竟母女连心。”
杜若浅颔首,“是,请阿家放心。”
怡芫阁内,使女们穿着新制的春衫,各自忙碌着手上的活计。
主屋斗拱廊檐下,三名衣着鲜亮的使女手持细长银签眉开眼笑地逗弄着精致鸟笼里的雀儿,屋前葳蕤花树底下还有两名长相清秀的使女坐在绣墩子上打络子,灵巧的双手飞快穿梭,不一会儿络子便出了个大致形状。
由婆子使女簇拥进怡芫阁内的杜若浅,抬目瞧见使女一个个儿都不在屋子里头好生伺候,俱在外面呆着也不生气,只无奈摇了摇首,挥退一众奴仆,自己单独往阁楼后行去。
行了不多时,但见一座掩映于高树茂草后的小木屋正秀拔矗立着,鼻端蓦地嗅到阵馥郁怡人的香气,使杜若浅的心情不由开朗许多,脚步也益发轻快。
屋前空地上横横竖竖躺着若干个麻布袋子,里面分别散发出不同的香气。
屋前的一侧空地,搭建起两架专门晾晒东西的高架子,两名使女正挽起袖子忙碌着,听到背后传来窸窣脚步声不由踅身观望,继而低眉顺眼唤道:“夫人!”
二人福身施礼,引着人至了树荫底下清凉的犀角簟上安坐,设上燕几和凭几奉上一盏泽兰香饮。
恰好她有点口渴,伸手便端起了饮子启唇微抿,一线香醇气息顺喉入腹,面庞染上丝丝柔和的笑意,向使女询问道:“二娘在香室里头呆了多久了?”
“从卯时初刻用完朝食,便进入香室,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唉,这孩子……
杜若浅轻叹一声,目光巡睃了一圈周遭环境,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建造这香室,让她镇日痴迷于香道,见天儿的鼓捣香料,平素只知提炼制香拢着一堆香花香草过日子。
香室紧闭的门扉突然打开,从屋内步出了一人,那人手里紧握着两个陶瓷小罐,身上是一袭素色棉布裙衫,乌鸦鸦的发丝用了根绦带紧紧绾着,白净面孔挂着嫣然笑意,“阿娘你来了!快看,我又新炼制出了两味香!”趋步走向树荫处,挨着杜若浅跽坐下来,献宝似的将其中一个陶瓷小罐略微启开丝缝隙,搁到她鼻下,“阿娘,这香味如何?”
芳漪瞧着母亲,面带殷殷切切的期待神情。
看到女儿好像又长高了些,杜若浅不禁微微一怔,这才想起她们母女二人似乎有段时日不曾见面了。
平日里她一面要处理府务,一面要教导已及笄的大娘一些东西,实在无暇腾出身顾看着二娘,而在潜意识中二娘身边伺候的奴仆皆是尽心尽力挑不出什么错误。
加之有她夫君和阿家的宠爱,二娘十分惬意自在,平素又沉迷提炼制香,一年里头有大半年时间都在家中,甚少踏出门,她很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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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里的‘阿家’释义为妇人称夫之母。也就是称呼婆母的。
设诡计
对比之下,失了王氏这个亲母的菲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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