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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是有些被范蠡突然而来的歇斯底里吓到,身子向后坐了些。
“西施,吃一点东西罢。”郑旦将她手中的薄饼递给了我,对着我劝道。
我接过郑旦手中的薄饼,小口啃食了起来,我再怎么愤恨范蠡的行为也不会傻到做出绝食这种事来,只是在马车上时心力交瘁了些,实在吃不下东西。
范蠡看我接了郑旦手中的食物,脸色稍霁,又将自己手中的饼递给了郑旦,低下头随意将散落在地的树枝丢进了火堆中,发出噼啪的声响。
一时空气寂静,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一轮明月高挂在深邃的天穹之上,如水的月辉笼罩着苍茫的山野,凄凄凉风吹动纷乱的树影,簌簌声响里夹杂着起伏不定的虫吟声,犹如细雨般绵绵不绝。
我抱紧了有些冷意的身子,被范蠡打晕后,出城又匆忙,连一件暖身的斗篷都未带在身边。
范蠡见我这般,眸光闪了闪,站起身将身上的玄色斗篷解下,往我这边移了一步,我见他向我走来,又抗拒地向后挪动了一分,范蠡脚步一顿,带着一丝无奈与苦涩轻叹了一声,转过身子将斗篷递给了郑旦,又重新坐回了火堆边,一言不发。
郑旦接过斗篷,看了看范蠡,又看了看我,摇了摇头,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递给了我,“西施,夜间风大,可别受了寒。”
郑旦方一说完,我便偏过头忍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瞧瞧,赶紧穿上。”郑旦连忙上前将她的披风直接就套在了我的身上,这披风将冷风严严实实的遮挡在外面,我顿时感觉身体一阵暖和,心中亦是一片暖意。
“谢谢了。”我对着郑旦温和一笑。
郑旦对我亦是会心一笑,将范蠡宽大的斗篷系在了身上,又坐在了火堆一旁。
“范将军,您和二位姑娘的营帐扎好了。”藏名又从一旁走了过来,对范蠡恭敬道,方才被范蠡怒斥了一番,对我与郑旦的称呼也是一下就变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只觉这叫藏名的将士也是有趣得紧。
范蠡点了点头,望向我与郑旦,“奔波了一天了,早些去歇息吧。”
“二位姑娘,请随我来。”藏名对我与郑旦恭敬的指引着道路。
“有劳了。”郑旦对藏名点了点头,又拉着我的袖子一同离开。
我跟着郑旦向前走去,眼角余光间,只见范蠡的眼眶泛起了一层苦涩的水雾,唇边微微弯起的笑容中,凝固着一抹无法掩盖的哀伤,仿佛往事和回忆在默默交织。
我攥紧了手心,只当作从未看见。
待随着藏名来到营帐内,只见简陋逼仄的营帐中,一张还算干净的床铺在地上,一旁点着一盏拇指大小的油灯,灯光闪烁,照得帐壁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在外只有这个条件,劳二位姑娘将就一晚了。”藏名对着我与郑旦朴实的笑道。
“谢谢藏将军了。”郑旦对他又是一笑。
藏名望着郑旦的笑容有些愣,随即亦是笑了笑,转身便离开。
“西施,我们早些歇息吧,关在暗房里,我可是半月都没睡过一次好觉了。”郑旦率先向前走去,一边叹道。
我跟在郑旦身后,看着这忽明忽暗的烛火,只觉一阵眼花,似是什么都有些看不清了。
“西施,你怎么了?”郑旦将我扶住我才勉强没有晕倒过去,我用手抚了抚额头,只觉头又开始疼得紧。
“西施,你身子怎么这么烫!”郑旦的惊呼声又传来,我迷糊间,望向郑旦,大概是因为这些日子实在太过疲累,又心神大乱,身子这才有些扛不住了。
越军突袭(八)
“西施,你先躺会儿,我去寻范大夫!”脑子一片混沌中,只听郑旦焦急的声音又在耳边传来。
“别!”我努力睁开眼,却只觉声音已是沙哑,只能无力的看着她转瞬便离开了帐中。
帐内的烛火随着郑旦掀帘的动作变得更加跳跃,我只觉身子一阵冷一阵热,想来是这风寒有些严重了。
“西施!”迷糊间,只见范蠡一张模糊的脸在我眼前摇晃,我努力地让自己清醒些却是没有一丝力气,只有这样平躺着才不至于那般难受。
“怎么这么烫!”恍惚间,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试探到我的额头,语气中含了一丝急切与焦虑,“西施,你感觉怎么样?”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军医,你快给西施看看!”范蠡的声音又似是传来,我费劲地向来人瞧去,范蠡身边还跟着一个白胡子老头,他就是军医。
只见他上前替我把了把脉,仔细瞧看了我的舌苔,又摸了摸我的额头,才对范蠡回道:“夫人舌红苔薄白、脉浮紧,乃是外感风寒之邪、侵入肌表、损伤卫气。”
“我看西施难受得紧,军医,还请您赶紧给西施开药吧!”郑旦在一旁又急道。
“夫人风寒之症,要疏风解表、散寒,以桂枝、麻黄、杏仁、白芍、生姜、荆芥治疗即可,还好这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