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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闹这么一出是否有点太冲动了？若文定侯气了他，肯定要按家法打他。”

&esp;&esp;“他闹这一出，好处颇多。”京纾望着茶盖上的那只金墨鸟，语气轻缓，“其一，给丫头报了仇；其二，汍澜院耍了把威风，杀鸡儆猴；其三，帮自己坐实了‘混账纨绔’的身份，‘不够沉稳，脾气不好’的性子。”

&esp;&esp;辛年将书册推齐整，恍然大悟，“先在四方山出风头，后在府中闹麻烦，不经夸，不懂事，一个爱玩的小混账罢了。这徐六心眼不少，却瞒不了主子。”

&esp;&esp;京纾说：“他故意不瞒我罢了。”

&esp;&esp;暗卫惭愧道：“主子英明，今日徐六公子的确发现了属下等。”

&esp;&esp;“若我猜得不错，他是不是还对你们发了脾气。”京纾说。

&esp;&esp;暗卫点头，说：“踢了石子过来。若非十二躲得快，那石子就正中他眼睛。”

&esp;&esp;“这要不是实在巧合，那这徐六就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辛年疑道，“不过他既然不打算瞒主子，又为何故作挑衅？”

&esp;&esp;不是故作，是真恼了，京纾想。

&esp;&esp;徐篱山回京，明面上是因为老侯爷离世，实则是被云絮的死活逼回来的。回到兰京后，云絮没有救出来，他只能被迫停留，可在侯府内，有人轻视他、拿他的丫头打他的脸；在府外，有人觊觎，明目张胆；最致命的，是名为“京纾”的悬顶之剑随时可能落下，名为“京纾”的冷漠注视时刻掐着他的喉咙——前路未知，燕巢幕上，孤立无援。所以，这只本就脾气不小的囚鸟忍不住地跳脚、扑腾。

&esp;&esp;至于挑衅……徐篱山没什么不敢，他在某些时候分外大胆。

&esp;&esp;“兔子急了都要咬人，何况豺狼。”京纾点了下金墨鸟的头，“去，哄他一哄。”

&esp;&esp;一个时辰后，徐篱山收到了肃王殿下的“哄”——那夜祠堂，被缴走的那柄匕首。

&esp;&esp;“这匕首做工精巧，用料上乘，当是徐六公子心爱之物，在下奉命将它送还。”鹊十一抱拳，“告辞。”

&esp;&esp;“去哪儿？”徐篱山没看桌上的匕首，瞧着面前这位灰衣小哥，语气含笑，“小哥若是还要上树，不如免了，直接在我院中住下更方便。”

&esp;&esp;他说得直白，鹊十一也不臊，说：“多谢徐六公子好意，但此举不妥。”

&esp;&esp;“要我说啊，妥得很。”徐篱山晃了下腿，“殿下要你监视我，只要你做好这件事，便算是完成了任务，至于如何完成的、在哪儿完成的，并不重要。”

&esp;&esp;“的确如此，但院中凭空多出一人，怕要生出事端。”鹊十一说，“在下不敢让公子操心。”

&esp;&esp;徐篱山“诶”一声，“这有什么麻烦的？我见小哥生得也算俊俏，若说你是我房中……密友，外人也不会觉得太不可思议。”

&esp;&esp;鹊十一早听闻这徐六公子风流不正经，在自家主子面前都敢放浪，闻言神色一凛，“……在下告辞。”

&esp;&esp;“慢走啊，树上若待得冷了，随时下来。”徐篱山看着鹊十一以背后有狗追的速度走出前厅，消失在门口，又不知道蹿到哪个位置藏起来了，不禁笑了一声。

&esp;&esp;柳垂端着热梨汤进来，放在他手上，用背挡了外头的视线，轻声说：“你刚才的话，他也会如实回禀。”

&esp;&esp;“爱说说呗。”徐篱山喝了一口梨汤，仰头呼气。

&esp;&esp;柳垂扫了眼托盘上的匕首，说：“这是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吃？”

&esp;&esp;“逗狗呢。”徐篱山磨了磨牙尖，朝他露出一记坏笑，“我迟早把他咬/爽。”

&esp;&esp;柳垂不想听污言秽语，转身离开。

&esp;&esp;徐篱山将梨汤喝个干净，始终没看那匕首一眼。夜里柳垂路过，将匕首收走了。

&esp;&esp;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徐篱山要么待在书房，要么就去玉饰铺子，一坐就是半天，中间拒绝了不少纨绔的玩乐邀请，全部心思都埋在那块墨玉上，颇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意思。直到二皇子府发帖请他赴“冬宴”，冬至到了。

&esp;&esp;“咔嗒。”

&esp;&esp;锦盒落扣，徐篱山将它揣进袖袋，走到窗前吹了声哨。

&esp;&esp;眼前一晃，鹊落在窗前。

&esp;&esp;“劳烦小哥将这封帖子送到殿下手上。”徐篱山将帖子打开，示意里头没有夹藏异物，“请殿下夜里为我留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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