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2 页)

;孩子穿得破烂，已是衣不蔽体的程度，蓬乱无章的头发下藏着一张小脸。脸孔脏得能搓出泥丸，黏在地上的脚露出五六个脚趾，在深秋的傍晚看着无比寒酸。

&esp;&esp;斐守岁的目光移到了孩子炽热的眼神上。

&esp;&esp;那双有神的丹凤眼好似在说：“看看我，快看看我。我可以再靠近点吗，就一点点，一点点行吗。”

&esp;&esp;“不行。”

&esp;&esp;两字吐出，一阵冷风穿过树丛，打在不近不远的距离之中。

&esp;&esp;已经入夜了。

&esp;&esp;鸦鸣未减，偶有几颗星星挂在树梢。

&esp;&esp;小孩驼着月色，一张腌臜小脸低下，难得吐出一字：“唔……”

&esp;&esp;？

&esp;&esp;这就没了？

&esp;&esp;斐守岁捏了捏眉心，他真不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明明茶摊可以暂时歇脚，却偏要跟着他走。一身破烂看着就知流浪已久，既然如此怎么今日就非他不可了。

&esp;&esp;“我就算看着面善，但也不至于让你这样死缠烂打。”

&esp;&esp;话毕，又是一阵凉飕飕的风。这风儿比刚才的要冷上好多，正是深秋的温度，落叶虽红，却也冻人。

&esp;&esp;晚风是一阵又一阵吹的。

&esp;&esp;那隔着两三步路的小孩涨红了脸，身子在秋风里摇摇晃晃，像根枯黄了的狗尾巴草。

&esp;&esp;僵持好久，只见孩子猛然一个激灵，倏地抬头，跟着下一阵风就朝斐守岁冲来。

&esp;&esp;斐守岁本就未对孩子设防，眼下被这动作吓了一跳，他下意识伸出手，微微弯腰接住了孩子的慌忙。

&esp;&esp;一双沾满泥土的手掌紧紧拽住斐守岁的衣裳。

&esp;&esp;斐守岁借着天上星光看到小孩黑乎乎的手印，瞬间来了脾气，他有洁疾，更加受不得这样不知来路的东西，鬼知道这小屁孩是在什么地方蹭来的泥。

&esp;&esp;几乎是同一时间，小孩开了口：“有鬼。”

&esp;&esp;“鬼？”

&esp;&esp;荒郊野岭，并非官道。小路无农家车辙，也无牛蹄印子，确实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