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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倚在床边,目光自她出现后便似有若无的放在她身上,毫不掩饰。
箱子里放着换药的种种工具与药散,云玳一样样的拿出来,刚打开金疮药,便听见谢今澜道:“不需要脱衣裳吗?”
云玳着实没有替人上药的经验,险些忘了,“要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放至衣襟,几乎与衣裳同样白皙的手指一点点解开暗扣。
原本一丝不苟的衣襟松散开来,露出线条流畅,骨骼分明的锁骨,微微凹陷的小窝中点着一粒细小圆润的痣。
云玳对上他的目光,连忙避嫌的垂下头,不敢再看。
“阿玳,帮我个忙,可好?”
“什么忙?”
谢今澜语气略显无奈,“动作大了伤口有些疼,替我将腰带解开吧。”
他云淡风轻的如同在说替我将什么东西拿过来一般自然。
云玳睨了一眼谢今澜,半开的衣裳下是若隐若现的紧致胸膛,横在腰间的白绸仿若将整个人分为了上下两截,若不是他神色过于坦然,云玳险些以为他这番行为,是在引诱。
近日因为谢今澜的不同寻常,云玳总是会无端揣测,可那些揣测出来的结果与他的性子又天差地别。
云玳将那些想法抛掷脑后,一本正经的抬手捏住谢今澜腰间的白绸。
在她伸手的刹那,谢今澜似乎是为了避免触碰,挪开了原本搭在腰间的手指。
云玳指尖用力一扯,那白稠却像是黏在腰上一般扯不下去。
她暗自用力,却引来谢今澜低低的笑声,“你这要扯到什么时候?”
云玳这才发现,因为她方才的用力,谢今澜上身的衣襟松散的更厉害了,敞开的领口往右边倾斜,隐隐露出肩头,就连散乱在胸前的乌发都遮掩不住露出的大片肌肤。
突然,谢今澜指了指自己的腰侧,“从这里解开。”
云玳抿着唇,几乎半个身子都往前倾倒,额头险些抵在谢今澜未着一缕的胸口,他垂眸认真的解着腰间白稠,那结绳的系法颇为复杂,云玳心中腹诽,越是急躁指尖便越是不自觉的往谢今澜腰上戳。
感受到腰间点点的痒意,谢今澜垂眸看向云玳的眼中浮出一抹暗色。
昨夜那只熟稔搭在他腰间捏来捏去的手折磨了他半宿,他晓得云玳将他当作了许商延,可心底到底舍不得将她推开,只能任由悲喜折磨自己。
云玳终于解开了绸带,衣衫彻底松散的那刻,她转身去拿金疮药。
在回头前,她提醒,“表哥,你转过去了吗?”
“嗯。”
云玳看着从右肩至左腰的狰狞伤口,拿着药瓶的手颤了颤。
皮肉外翻,黑红的血覆在如沟壑一般的伤口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虽不再流血,可也瞧着骇人。
云玳极快的替谢今澜上好药,从始至终他不曾发出一点声音,将白纱重新包扎好后,云玳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那表哥,我先去书院了。”
打过招呼后,云玳见他点头,这才瞧了一眼天色,连忙朝着书院赶去。
谢今澜低头看向仍在床榻上的绸带,慢条斯理的拿起来系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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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居书院一直是绀州有些名气的私塾,前来上学的学子家里大多都算得上绀州较为殷实的富贵人家。
可偏偏,云玳昨日不在,学子在私塾闹了事,今个儿那夫人便带着菜刀来了私塾,就站在书院门前叉腰大闹,“我跟你们说,这就是家黑心肝的书院,我家老二昨日回来差点死了,我就这一个孩子啊,现在出了这种事,你们说,他雅居书院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
围在周遭看热闹的百姓交头接耳,其中有一汉子大声问:“曲家娘子,你家孩子不是和人打架弄伤的吗,关人家书院什么事?”
“伤?”曲娘子回头就拿刀指着说话那人,周遭的百姓吓得顿时往后退了一步。
曲娘子满脸泪痕,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昨晚的情形,“我家老二是被好心人送回来的,浑身是血啊,大夫说再晚一些,人可就没了,你管这叫做伤?那是命!”
曲娘子捶胸顿足,“那是我老曲家一家子的命!”
“吵吵什么呢?”从院内走出来的男子穿着一身藏蓝衣衫,手中握着一茶壶,对着壶口浅嘬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把亮锃锃的刀尖便对准着他的鼻子。
濯君瞪大了眼,“你、你你你做什么……”
“你还我老二命来!”
惊呼声此起彼伏,濯君四处乱窜,曲娘子紧追其后,现场一片混乱。
云玳来时,濯君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抓着她的衣衫躲在她身后,曲娘子怒不可遏的隔着云玳与濯君捉迷藏似的一来一回。
“院长,你……这位夫人,到底发生何事了?”
两人自顾自的你来我往,就在那刀尖即将落在濯君肩上时,云玳连忙握住了曲娘子的手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