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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我感觉到自己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我的全部心思都在自己这身蛇皮上,以至于忘记了自己正在驾驶着木鸢,当我急忙将腿又塞到了螺旋轴上面,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木鸢正在往下栽跟头,
我的头脑里一片空白,眼前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那个空着的石洞,难道,那个位置真的是为我准备的吗?
我好像听到了陈默很嘶吼般地喊了我一声,随即,眼前就一片漆黑,耳朵里是汹涌的水流声。
空塔
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四周灰蒙蒙的一片,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夹带着水汽一直朝我的衣服里灌,让人不由得丝丝发冷。我甩了甩头,有点蒙圈,好像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在低头一撇,见到自己手上浮在皮肤上面蛇鳞状的皮屑之后,我像是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那样,瞬间就清醒了。
自己居然没有被摔死,狗命真的够大的呀。
在确定了自己身上没有什么骨折及严重的内伤之后,我挣扎地坐起身来,观察四周的情况。
木鸢已经摔得稀巴烂,七零八落的木片散落在我的四周。手机已经被水泡坏了,没办法使用,倒是疝气灯还算坚强,我一打开,还有强光照射出来。背包里的饮用水也在张继生那里,我翻了许久,就只找到了几片带着原包装带没被泡烂的压缩饼干。
真的是绝处逢生生路绝啊!
我站起身来,打着疝气灯朝着四周一照,我的天呀,瀑布的外面,一片白茫茫的,全都是水。
殿堂不见了!
是被地下河的水淹没了吗?那我的队友在哪里呢?
“陈默,”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但是声音瞬间就淹没在滚滚的水流声中,连我自己都听不大清楚的样子。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刚刚是躺在古塔的地基上,奇怪的是,我们刚刚站在殿堂门口的时候,古塔的地基与殿堂的地基应该是在同一水平面上的,可是现在殿堂被淹没了,为何古塔的地基却仍旧屹立在水上呢?
岩层渗透透下来的水一直源源不断地从塔顶倾泻下来,水汽不住地溅在我的身上,我顾不上想太多,就急着躲进塔中避水。
我大致观望了一下,古塔有大半的结构是镶嵌在山体之中的,站在外面看不到塔顶,外观能见到的建筑大概有四五十米高,暂时估摸不出它的底层面积大概有多大,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居然是一座纯木结构的木塔。
一座木塔居然能够在这么强大的水汽之中完好地保存了下来,这真的能够算得上是奇迹。
站在木塔的下面观察,古塔没有被山体包裹的建筑大概有五层六檐,各层均用内外两圈木柱支撑着,每层的屋檐下装有风铃,但是体积比正常的风铃大很多,感觉那块头都能赶上铜钟了。
我们还没进古祠的时候,那天傍晚站在瀑布下面听到的隐隐的钟声,大概就是屋檐下的这些风铃发出来的吧。
纵观了裸露在山体之外的塔身的结构之后,我已经不大确定自己所站的这个地方是不是这座木塔的底层了,似乎塔身的每一层都朝着殿堂的方向开着一个门似的。
我被细细的水滴溅得实在难受,也顾不上再去观察古塔了,一推塔门,就要往里面走去。
没想到脚下一空,整个人重心前倾就要往下掉。
这个时候,我眼疾手快,急忙抓住了塔门的铜门环,才没有跌了下去。
我的身子随着塔门一摇一晃地在半空中晃荡着,疝气灯代替了我径直掉了下去,光源不断地变小,然后“啪”的一声,光源消失了。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估摸了一下,这疝气灯掉下去的时间大概有十来秒,用物理公式来换算一下,我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塔底,应该有三四百米的高度。
想到这里,我的心嘣嘣嘣跳得更快,手一滑,差点没抓稳门页掉了下去。
现在连疝气灯也没有了,在这乌漆嘛黑的古塔里,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我尝试了几次用脚勾住塔壁,然后重新利用身体的重力将塔门重新关上,这样我就能顺着爬回到地基上,但是我的臂力不行,尝试了两次,两次都差点掉下去,吓得我满头大汗,手也软了。
整个古塔都是卯榫的结构,塔门在我身体不断的摇晃中,感觉卯榫的地方已经松懈了,有点摇摇欲坠的样子。
我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但是却又无计可施,这种等待死亡的滋味,比死亡这件事更可怕。
我又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听爷爷的话,非要来趟这浑水,结果把小命都给趟没了。我把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他们都想了一遍,塔门上端的榫头已经支撑不住了,从卯眼中脱落开来,把我在空中呈四分之一圆形的弧度甩开。
“啊…啊…”
我的鬼叫声在空荡荡的木塔内回荡着。
不得不叹服人的潜力是非常巨大的,大到超乎你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