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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喜欢的问题么?这不是钱的问题么?”
“我借你钱。”
“你想借,我还不想借了呢!”
季凡灵破罐破摔说出口,又觉得丢脸,又觉得火大,甩开他的手:“我不想哪天一觉醒来,发现我要打一辈子工还你的债!”
“那不还不就行了!”
傅应呈冷怒至极,脱口而出,“我从来也没要你还过!”
两人对视着,空气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女孩完全卡住了,像是大脑无法运转了一样,发出迟疑又短促的一声:“……啊?”
是她未曾预想的回答。
不还了?
哪有借钱不还的?
那就不是借了,那就是白给了。
所以傅应呈为什么要白给?
……
所以他晚上到底喝了几瓶?
季凡灵从前十七年就没有吃过什么好的,她的人生不是屎味的巧克力就是巧克力味的屎,以至于她现在就算吃了一大口糖,也不相信这口糖背后没有阴谋。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她好的。
绝对。
不可能的。
卷着雨丝的夜风又急又凶,穿梭在小区里密集的高层楼房之间,发出刺耳的尖啸。旁边的路灯忽闪了几下,终于还是灭了。黑暗像翻起的波浪吞没了露骨的情绪,又归于寂静。
两人在黑暗中站着。
季凡灵用力捏着自己的衣角,张了张嘴,好半天找回了声音:“为什么啊?”
为什么借我钱。
为什么又不让我还钱。
……
为什么对我好。
傅应呈嘴唇动了动,眼神黑压压的,高处夜幕里的树冠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
“……我不直说,你就永远不明白是不是?”
故地
傅应呈:“我不直说,你就永远不明白是不是?”
季凡灵愣了下:“你不说我怎么明白?”
路边传来一声低低的汽笛。
两人转头看去,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夜色中。
陈师傅摇下车窗:“傅总。”
季凡灵:“……来这么快?”这有三分钟吗。
陈师傅的眼神在傅总和女孩中间转了两个来回:“我想着可能,傅总还要用车,就没走远。”
季凡灵一头雾水地看傅应呈:“不是说他把你丢这的?”
傅应呈向车子走去:“别让陈师傅等着。”
季凡灵听着话下意识就迈步了,走到车门边上才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坐进了车里。
毕竟确实不安全。
季凡灵太了解室友那种人,他本来未必有那个胆子对她出手,隻敢在法律边缘偷偷做一些猥琐的事恶心她。
但他现在吃了瘪,“男人的自尊”受挫,很有可能恼羞成怒真干出点什么事。
假如傅应呈没有邀请她,她今晚也不会住合租房,而是去找个网吧凑合趴一晚。
等到明天,那男的冷静下来,就绝不敢再骚扰她。
上了车,却没人说话。
车厢里一时氛围古怪。
行驶了一段时间,季凡灵转过头,开口问:“……所以,你刚想说什么?”
旁边的男人还有些醉态,不像平时正襟危坐,一双长腿支着,姿势有些松散和疲倦,正低着眼在手机上发消息。
闻言,他抬头看了眼司机,意有所指:“回去说。”
陈师傅在前面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季凡灵表情更古怪了。
难道还是见不得人的理由?
季凡灵车都上了,才想起来:“那我房里的东西怎么办。”
傅应呈眼皮不抬:“找人给你收了。”
季凡灵哦了声,又说:“我可以自己收的。”
傅应呈不理她。
季凡灵:“……”
空气安静下来,她后知后觉有点内疚,不管怎么说,傅应呈刚刚带伤帮她出头,出钱又出力,她还对他发脾气。
女孩咳了两声,摸了摸鼻子,眼睛盯着地毯:“那个,刚刚,谢谢了。”
傅应呈慢慢掀起眼睫,盯着她,半晌道:“谢我什么?”
“……”
傅应呈收起手机,闭上眼,明明是讥讽的话,语气却沉沉的,没有笑意:
“……我还想谢谢你。”
他们到家的时候,两位穿着便装,拎着医疗箱的医生几乎和他们同步到达。
他们对傅应呈的态度极为尊敬,动作也极为专业,仔细处理了他手掌的伤口,重新包扎,还叮嘱了不少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