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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她的手。
在成为杀手阁阁主之前,他的杀手名是“代号影”,是与代号佚并列排为江湖第一的杀手。
代号影是代号佚的影子。
影只会陪伴,不会取代。
必要时,影会牺牲自己,为她铺一条平坦的光明大道。
他把她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那些情人都嫉妒他,嫉妒他能陪她那么久,嫉妒他与她的羁绊是那么深。
那是因为,只有他能看到她身上那份别人都看不到的痛苦。
他与她之间,说“爱”显得太轻薄,他常说的情话是“回家吃饭”。
为了能让她吃好一日三餐,他愿做任何事。
他牵紧她,“我会让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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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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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有办法。
他总能在绝境里找到转圜的机遇。
但这次,灵愫想说没必要。
如果每个人注定要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代价,那么她的武功尽废,也就算是一桩惨痛的代价吧。
跟着阁主下了山,用了膳,之后灵愫又躺在床上,闭上眼,想的全都是不好的画面。
山里那块石头把她的意识砸得昏沉,也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
过去,她的“狂”是靠一身实力撑着。
她看旁人如狗如蝼蚁,是因为只要她想,她随时能将这些碍眼的蝼蚁抹杀。
现在呢?
这幅状况,谁都能轻易杀死她。
他们会嘲笑她吧,让你这么狂,让你这么不听劝,现在好了,活该!
她还能得到大家的爱与尊重吗?
她还能重新做回一只自由的鸟吗?
她还能重新鼓足干劲,去纠缠三表姑,去追杀蔡绲吗?
上天待她总是很严苛。
在收走她的一身武功后,又开始让她不断失忆,反反复复。
从前她是那么健谈的人,可现在却变得一言不发。
她想说话,但思想空洞,脑里是一团浆糊。
很多很多事,她都不记得了。
好在功法还没忘,可现在光记得理论知识,实践跟不上,也是异常痛苦的一件事。
每每陷入自我否定时,阁主就来安慰她。
“你看,那些写书教你怎么暴富的人,他自己不也没暴富吗?要不你就写书卖课吧,换一个赛道拼搏。”
灵愫直叹气,“我一直都想做实践派,而非理论派。”
再说,曾经的江湖高手,一朝沦为支摊卖书的讲师,这也心酸了吧!
颓废了小半月,待额前的伤口结了痂,灵愫就跟阁主说:“我准备从头再来!从四岁到十六岁,我花了十二年夯实基本功夫。再从十六岁到二十岁,我花了四年拔高训练。前后一共花了十六年,把身体机能开发到极致。既然我曾成功过,那为什么不能再花个十六年从头再来呢?”
阁主不放心,说再等等,“等这阵子过去。”
“这阵子?”她盯着阁主,阁主的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与她对视。
阁主解释:“等你养好伤,再说练功的事。”
灵愫却反问:“这段时间,总见你往深山老林里跑。你是在密谋什么事?”
阁主赶紧把这话题搪塞了过去,让她专注自身,别操心其他事。
实际上,她也没闲心去操。
她早已自顾不暇。
起初她还想踏上追凶之路,要把苗疆翻个底朝天,非得把蔡绲翻出来不成。
可只要多跑几步,她就两眼一抹黑,会昏倒在寨落里、山林里等各种地方。
要靠一副糟透的身子去追凶,实在是异想天开。
寨民习惯了她会随机倒在任何一个地方,但凡见到她,就会把她抬回家。
这种状况持续了半年,持续到苗疆从冬入春再入了夏。
半年后,阁主终于找到一个救她命的方法:换血。
寨里最年长的蛊婆曾给他讲过:换血蛊能将双方的身体状况对调,但培养此蛊的方法早已失传,且过程极其凶险,成功的几率极低。
这种方法,近乎于一个久远的传说。
但他要试一试。
灵愫曾问他,到底在外面密谋着什么事。
其实他就做了一件事:穿过瘴气遍布的虫谷,砍掉挡路的毒蛇与凶兽,进了苗疆最凶险的哀牢山,找到一座隐秘的神庙。
神庙里供奉着一尊数丈高的蛇神像,庙墙上面錾刻着无数条交尾的蟒蛇。墙角长着的那一片断肠草,是培育换血蛊的必不可少的原料。
提前踏过了无数遍路后,在某一日,阁主抱着昏迷的灵愫,进了这座宽敞却破败的神庙。
苗疆的夏日是一场漫长的雨季,繁花与藤蔓被雨水滋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