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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松眼帘低垂,唇线平直,手上不停动作着。
木勺与铁锅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二哥?”
韩松抬眸。
韩榆眼神紧锁着他:“你方才,是不是笑了?”
韩松递给他一个“
你在想什么”的眼神:“不曾,你莫不是听错了。”
韩榆轻唔一声,信以为真。
男主本就是淡漠高岭之花的人设,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笑的。
韩榆越想越觉得如此,又坐了回去。
刚拾起火叉,又听韩松说:“午后来取对联。”
韩榆立刻将狐疑抛诸脑后,眼眸弯弯地应好。
午时一过,韩榆掐着点去西南屋,拿到心心念念的对联。
韩松的字迹一如他的人,金钩铁画,锋芒毕露。
上联:冬去山川齐秀丽
下联:喜来桃里共芬芳【1】
韩榆见了欢喜,对韩松好一番夸,抱着对联去找韩宏晔,让他贴到西北屋的门上。
韩宏晔自是无有不应,用浆糊把对联贴到门上。
韩榆用手摁平对联下的小气泡,抱着笔墨书本去找韩松:“上午练了字,下午该识字了。”
韩松放下书本,开始教学。
一下午转瞬即逝,很快到了晚上。
因为韩发和齐大妮接连受伤,还在除夕这样的大日子,颇有些流年不利的意思,年夜饭并未上桌,老两口在正屋解决了。
长辈不在,大家自在不少,有说有笑地吃完年夜饭,又围着炭盆团团坐下,准备守岁。
韩家的十个孩子分成两个阵营,大房二房的孩子剥花生嗑瓜子,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三房的孩子眼馋得紧,却又融入不进去,只能和黄秀兰干巴巴坐着。
黄秀兰看着咬耳朵说小话的两个妯娌,揉了揉发闷刺痛胸
口,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可谁让她最得齐大妮喜欢,两人时常一条心。
往日里有齐大妮和她一起守岁,这回齐大妮伤了腰动弹不得,只能孤零零一人。
亲人相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到了下半夜,韩榆面前堆了小山一样的花生壳瓜子壳,眼皮也开始打跌。
萧水容见状,赶他回屋先睡。
韩榆委实熬不住了,也不强撑,打着哈欠同兄长姐姐们道一声新年好,软手软脚地回屋睡下。
韩宏晔一早就烧了炕,韩榆躺在炕上,浑身暖洋洋的。
含笑翻了个身,这是他过的第一个除夕。
平淡,却温馨。
仰面打了个哈欠,口中呢喃:“明日还要拜年,可有的累嘶——什么东西?”
韩榆在被子里一阵摸索,摸出硌人的东西。
是个巴掌大小的荷包。
韩榆打开荷包,里面是两个铜板。
莫名的,韩榆脑中浮现“压岁钱”三个字。
韩榆攥着铜板,一时间心如鼓擂。
若真若此,那可太棒了!
韩榆满心欢愉地把铜板藏进内袋,紧贴胸口的位置,在炕上翻了好几个滚。
韩榆知道,将来他会和家人一同度过很多个这样的除夕。
但唯独今年的除夕,他会终身铭记。
韩榆一夜酣梦,翌日在嘹亮的公鸡打鸣声中醒来。
爹娘皆不在屋内,只韩兰芸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倚在炕上,泪眼汪汪打着哈欠。
她手里同样捏着两枚铜板,这让韩榆更确定是压岁钱。
觉察到韩榆的目光,韩兰芸扭过头来:“榆哥儿,新年好呀~”
韩榆揉揉眼睛,回了句新年好,又问:“爹娘还有姐姐呢?”
“今年爷奶不便出去拜年祭祖,就把差事交给大伯了,爹娘他们过去搭把手。”
韩兰芸哈了口气,故意把冰凉的手指头贴上幼弟颈侧,冻得韩榆一个激灵,哧溜滑进被窝里,只能看到一抹乌黑发顶。
“四姐!”
语气不乏恼意,逗得韩兰芸捂着肚皮躺倒,哈哈大笑。
韩榆算是发现了,大姐二姐三姐都是极其温柔的性子,便是有几分狡黠,也是锦上添花。
唯独韩兰芸这个四姐,歪主意一大堆,还是个皮猴儿,最爱欺负他。
当然,也数她脑子最机灵。
韩榆忿忿想着,冒出个脑袋:“那咱们也别睡了,趁早拜完年,回来我还要向二哥讨教问题呢。”
韩兰芸捏了把韩榆的脸,力道轻飘飘的:“榆哥儿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读书,可还记得咱们几个姐姐?”
韩榆一本正经地回答:“读书重要,姐姐也很重要。”
只有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他才有能力护住爹娘姐姐。
光靠男主是没用的,
还得自己立起来。
韩兰芸得了答案,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