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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真去了,县太爷指不定站在哪一边呢。
妇人没再理会两个嫂子,一溜烟进了正屋。
“春银!娘的春银呦!”
嚎哭声传来,韩榆手一颤,在宣纸上洇出一团墨痕。
韩榆:“”
韩榆踮起脚往外看,瞧见一大一小两双眼。
那眼里满是嫌弃,好像包括他在内的韩家小院里的一切都是什么脏东西。
只一眼,韩榆就给他俩打上“熊孩子”的标签。
再看熊孩子身边的中年男子,韩榆当时就被辣了眼睛。
原因无他,这人生得未免太磕碜了些。
肤色黝黑,浓眉小眼,塌鼻梁蒜头鼻,再有一张厚嘴唇。
偏他还穿了身赭色长袍,头戴玉冠,腰间别一柄折扇,扮作风流倜傥的模样。
韩榆溜到西南屋:“二哥,他们这是”
在韩松的记忆中,小姑已有两三年没回村,韩榆不认识也属正常。
“小姑几年前嫁到镇上,给当铺东家做续弦。”
短短两句,就让韩榆明白过来。
难怪这位小姑父一脸老相,瞧着比小姑大了一轮不止。
韩榆被正屋的哭喊
吵得心烦,回屋后关上门窗,继续揣摩。
亲戚什么的,哪有读书重要。
韩春银时隔两年回来,韩发和齐大妮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让苗翠云炖了一大锅肉,又让萧水容做饼子。
妯娌俩忙活了一个多时辰,韩春银全程没搭一下手,坐在东屋门口,跟黄秀兰唠嗑,不时哈哈大笑。
直至正午时分,萧水容过来敲门。
“榆哥儿,吃饭了。”
韩榆放下毛笔,恰好韩松也出来了,兄弟二人便一道去了堂屋。
在堂屋门口,迎面走来韩宏庆和韩春银。
韩春银满脸笑:“等明年小三考中秀才,我想着把我家那两个讨债鬼送来,小三你帮忙教着些,如何?”
韩宏庆一口应下:“二姐尽管送来便是。”
韩春银喜不自禁,转头对上韩榆圆咕噜的双眸:“这是榆哥儿?”
韩宏庆点头称是。
韩春银脸色唰一下沉了下来,从头到脚打量着韩榆,像在打量什么物什:“跟你爹一样讨厌。”
韩榆:“???”
你别太冒昧!
这话刚巧被韩宏晔听见,憨厚的脸上浮现怒气,向前跨出一大步:“两年不见,春银你咋还这么不讨喜?”
韩春银硬是被他的一大步吓退,接连后退三四步,一脸愣愣的表情:“二哥你说啥?”
这是她那个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的二哥?!
他竟然敢说她的不是?
他就不怕娘教训他?
韩宏庆见状,忙站出来打圆场:“好
了好了,大过年的都别吵吵,饭菜都上桌了,赶紧趁热吃。”
韩春银甩了韩宏晔一个眼刀子,扭着腰进了屋。
韩榆仰起脸:“爹,咱们也进去吧。”
韩宏晔面上怒气未消,语气却温柔:“别听你小姑的,她从小到大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韩榆没忍住,捂着嘴噗嗤笑了。
就连韩松也被韩宏晔的形容逗乐,唇畔扬起细微的弧度。
韩宏晔摸了摸韩榆的脑瓜,粗声粗气地说:“甭管旁人如何,爹最喜欢榆哥儿。”
韩榆面颊浮出两抹红,张开手臂抱住他爹的大腿,蹭了两下:“我也喜欢爹。”
讨厌他的人数不胜数,他若每一个都计较,早就气炸了。
他只是不喜欢韩春银身为妹妹,却目无兄长,竟对着兄长的儿子,说出“和你爹一样讨厌”这样的话。
余光中,韩松从旁路过,韩榆灵机一动,伸手牵住他的袖子:“我也喜欢二哥。”
任何感情没必要藏着掖着,要重复说,反复说。
只有大胆表露,对方才能知道。
这厢同韩宏晔大胆表白,韩松那边也不能漏下。
主打一个一碗水端平。
韩松:“”
堂屋里,男女分桌而坐。
韩发和齐大妮都在正屋养伤,此时也就没有第一筷的说法,坐定后便齐齐动筷,直奔野猪肉而去。
饭桌上,都是韩春银咯咯笑的声音。
“实在是铺子太忙,抽不出空回来,一晃两年,芷姐儿都长这么大了。”
“正好我带了几朵珠花回来,只镇上才有,最适合小姑娘,芷姐儿换着戴,还有椿哥儿柏哥儿”
长篇大论,只字未提大房二房的孩子。
韩榆暗觑大伯和爹的脸色,并无异样,像是习惯了小姑如此。
得,又一个偏心眼的。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也不知大姑是什么样,会不会也和韩春银一样。
也是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