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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灼若拿地理地图册当垫底,撕下一中的草稿纸准备写老师交待的演讲稿,刚落笔一会儿,忽然想到,她第一次见到景在野的场景。
也是一次考试后。
她读初一初二时成绩很好,常年排在年级前三,名字常常和景在野挨在一起。
那次教导主任把她叫去办公室,“这次学校要派两个代表发言,一个女生一个男生,老师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和景在野一起,你一会儿帮老师传个话,谁先上场你们自己决定,就是要注意控制好时间,可以吗?”
那时景在野在学校就是风云人物,成绩好家世好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一些桃色绯闻。
譬如哪个中学的女生天天在学校门口等他,谁谁又是他欠下的情债。
总之是不太好的风评。
这类传言温灼若听得多了,自动给他脑补出一个浪荡富二代的坏咖形象。
因此听教导主任这么一说,她磨蹭了很久,面对老师的鼓励的眼神,还是摇了摇头,委婉说:“老师,我和他不熟。”
那带着点畏惧和逃避的语气表露的明明白白。
这个时候教导主任笑了,“有什么不熟的,他又不会吃人。”
然后说:
“景在野,你过来。”
温灼若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瞬间浮了起来。
景在野今天迟到,穿着卫衣罚站,去班上看他的人来了就站着不走,搞得楼道拥堵。
班主任就让他来办公室,他站够时间了就躺在长椅上睡觉,双腿大剌剌敞着,秋季校服蒙着脸挡太阳,随意的跟自己家似的。
教导主任一开始还没认出来,后来温灼若说话的时候,他越看越像,这才认出了他。
身后的少年先懒散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清了清嗓音,脚步声离温灼若越来越近,最后在她旁边站定。
这个时候,她才佯装镇静地抬头看他。
那个常年处于话题中心的少年就站在她身边,带有这个年龄男孩子特有的蓬勃朝气,和她想象中的形象大相径庭。
很高,穿着蓝白校服,她还没到他的肩膀。
脸上戴着黑色口罩,眸如点漆,阳光照射下像覆了层透明釉质,身上的气息很好闻,有种晒久了的阳光味。
教导主任假装生气:“叫你平时多注意,你看你把女同学都吓得不敢和你说话了。”
景在野闻言,眉尖不解地挑了下,嗓音有些刚睡醒的惺忪微哑。
“嗯?”
每次回忆到这里,温灼若都下意识地想模拟她当时的样子,头发有没有扎好,衣服的褶皱拍清了没有,他对她的第一印象会是什么。
然而再怎么回忆,也想不起自己接下来胡乱回了一句什么。
在和他对视的那一秒,心脏紧张地剧烈跳动,声音大的盖住了她的嗓音。
只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玻璃明净晴朗,绿植舒展着阔大的叶片,脉络都清晰可见,走廊里的早读声成了这一幕的背景音。
少年神色散漫,听完她的回答很轻的笑了笑。
所以后来,因为这件事,尽管两人的交集少而又少,温灼若也一直以为,景在野应该是认得她的。
直到今天在小卖部门口,景在野那声疏离的“同学”,将这场幻觉打破。
她才意识到,于她而言特殊的日子,对景在野来说只是无趣且寻常的一天。
初一同校至今三年,他没有一次记住过她的名字。
盛夏
后来的一个星期,除了原定教她们课的语文老师忽然辞职,只能请人暂代外,其余一切都逐渐步入正轨。
温灼若也再没见到过景在野。
偶尔在写试卷或是下课的时候能听到同学提起他,每个从前认识他的人都有了谈资,被围着询问。
在光荣榜上可以看到各自的初中,班上也有人发现温灼若和景在野是一个初中考进来的,但没人来问过她有关他的事。
大概是两人给人的印象天差地别,因此没人想过他们会有交集。
星期一的天气不算好,进教室前温灼若看向天空,灰蒙蒙的,蜻蜓在水泥细白瓷围成的小花圃里低飞。
早读铃响起的时候她有些坐立不安。
直到一分钟后,升旗的广播响起来。
莫遇挽着她的手去排队,纳闷问:“怎么这么高兴?”
“有吗?”温灼若唇角无意识地弯着,“不上早自习你不高兴吗。”
这只是她随便找的理由,今天周一,是新生第一国旗下讲话。
景在野会上台。
可这话让倒垃圾都要晃荡大半个校园的莫遇同学听来,就十分的有说服力。
她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说:“不错不错,终于开窍了,我就说你不用把自己绷的太紧嘛,还得劳逸结合。”
广播声响完,队伍也都站好了,从高一到高二,清一色的蓝白色校服,有人已经穿上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