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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形的影子很难被捕捉,只得侧耳倾听那哼唱的歌调,那歌调高昂却不算大声,明明曲调不变,但哼唱的人却似乎又一直在变化。
首先是一道普通平凡的男性哼唱声,从万花筒一样的碎裂臻冰中模糊不清地拼凑出其外形,如果费舍尔还醒着,他便会发现,那人影此时此刻非常类似于他在南大陆杀死的那位、原本斐洛恩派去购买拉法埃尔的奥恩……
但他本应已经被费舍尔黑吃黑地杀死,躺在一望无际的南大陆旷野里才对。
“哼哼哼~哼哼……”
随后,那怪异的腔调再次一变,变作了一位戴着眼镜的纳黎女孩的模样,如果费舍尔还醒着的话,那么他也一定能认出,这位女孩就是之前他在皇家学院的学妹卡塞,也就是她在伊丽莎白的成年礼上精神崩溃地向费舍尔道歉,最终让费舍尔选择了远离伊丽莎白……
但她本应已经默不作声地搬离了圣纳黎,去到了一个远离纷争、没人找得到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才对。
“哼哼哼~哼哼……”
那音调的音色不断变化,在无数如镜面破碎的镜面之上,那人影正在不断扭曲变化。
许许多多引人注目的、普普通通的身影不断浮现,费舍尔在施瓦利时的引路人、圣纳黎大学的招收茉莉的招生官、击中拉法埃尔的猎奴队,还有许许多多不曾出现过的、隐藏在黑暗里的人影,宛如一张隐秘大网一般,只有在此时此刻才显露其真容来。
那骑着骆驼的人缓慢地来到了梧桐树中间的那空旷的柱形空间之上,望着下方深邃的空间,骆驼扬了扬自己的脑袋喘了一口气,而一只白皙的手掌也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同时,那骆驼上人影的变化也终于止息,从她的口中,一声熟悉的女声再次而来,
“别急,我们到了……”
只见此时,在骆驼上坐着的是一位穿着图兰家族黑袍的美丽女性,她一头黑色的长发被扎得整整齐齐地别在头上,在黑发的顶端位置,一枚碧绿色的发冠镶嵌其上,将她带着笑的成熟女性魅力彰显到了极致。
那便是,随身侍奉了瓦伦蒂娜母女二十多年的女仆,海迪琳。
骆驼驮着带着笑的海迪琳从高处轻盈地一跃而下,在墙壁上的门扉、桥梁上不停跳跃,不慌不忙地最终落在了距离底部破碎平台与树根不远的地方。
在那里,失去意识的费舍尔躺在地上,他的灵魂还在夹缝之中没有出来,这里只有他的躯壳;而在他的身旁,同样失去意识的厄尔温德也安静地睡去,安详平和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他们此时正在梦境之中进行着殊死搏斗。
坐在骆驼上的海迪琳美丽的脸上如同雕塑一样蔓延出了一条条细密的裂痕,同时,她的身体上也传来了清脆的碎裂声,但她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地依旧捧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着眼前躺在地上的纳黎绅士,或者说是他怀里躺着瑟瑟发抖的方形书籍,忽然开口笑道,
“小东西,好久不见啊~”
“……”
书爵士方方正正的身体越缩越小,抖成筛糠一样的身体发了疯一样地往费舍尔的怀里钻,似乎完全不敢应答身后那以“海迪琳”口吻开口说话的人影。
“海迪琳”撇了撇嘴,身上脸上的裂缝越来越多,她的身躯也逐渐地化作了毫无生命的流沙洒在了骆驼的身上,让它抖了抖身子。
而海迪琳头上的碧绿色发冠也随着她身体的消逝掉落而下,可即将在落下骆驼之前,另外一只白皙的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那碧绿色的发冠,在那只手掌中,那碧绿色的王冠上蔓延出了一道火蛇一样的火柱,将它吞噬殆尽后,化作了一顶镶嵌着许许多多璀璨宝石的王冠。
“别这样嘛,你当时这样闯入我的深渊偷看我的记录我都安然无恙地放你离开了,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恐怖无情的存在吗?”
一道截然不同的声调从那只白皙手掌的主人身上传来,她握着那王冠反扣在了自己的头顶上方,那王冠便悬浮着停顿下来,璀璨的宝石光芒便立刻显露出了此时此刻真正坐在骆驼上的人影。
那是一个浑身上下都闪烁着微弱亮光的高洁人影,她白皙婀娜的身姿被遮盖在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袍之下,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非人的器官,也没有如其他恶魔那样恐怖的火蛇与尾巴,在她的身后,还闪烁着几道虚幻的蓝金色翅膀,让她看起来如同天使一样美丽而高贵。
她慵懒地靠在那一匹单峰骆驼之上,绝美的脸庞之上,一双深邃的散状淡蓝色瞳孔为她渲染上了一层神性,可眼角处的寡淡眼影与那一头短而卷的金色柔发却又让她看起来颇为亲切,她眉目带笑地看着那撅着个屁股往费舍尔怀里钻的埃姆哈特,随后轻轻伸手一招,埃姆哈特便不受控制地向着她飞了过去,
“啊呀,怎么突然就朝着我飞过来了,是准备要和我和好了吗?”
“拜蒙,唔啊啊!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放开我,你这个杀千刀的……呜呜呜……放开我,费舍尔,救我……”
被称为“拜蒙”的女性微笑看着那在她面前四处乱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