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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玹含笑不语,纵容地看着她。
容娡抱着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声说:“我也……不曾婚配。”
她声音很轻,谢玹似乎没听清,侧耳:“什么?”
“没什么。”容娡有点脸热,飞快转移话题,“既然你是太子瑄,那刚好,我有些事想问你。”
谢玹“嗯”了一声:“知无不言。”
容娡抬手抚摸他清峻的眉眼:“在宫中时,宫婢同我说,匈奴破城时,太子瑄不肯降,携国玺跳迦宁塔自戕……”
“我想问你,”她停顿了下,轻声道,“那时……疼不疼,怕不怕?”
谢玹微怔。
他原以为,她是想问,他是如何逃脱的。
不曾想,她竟问的是这种不被挂念的小事。
他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是一国储君,父皇一向待他严厉,谢奕管教后辈亦颇为严苛,他们从来都仅关心他做的好不好。
只有她另辟蹊径,关心他怕不怕。
怔愣良久,谢玹笑了笑,没什么情绪道:“为君者,当守江山、稳社稷。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朝纲将倾,君主代表一国气节,当万死不辞。我的感受究竟如何,并不要紧。”
容娡面露不悦,不满地盯着他:“你看,你又那样。”
谢玹明白她的意思,不禁哑然失笑,想了想,真心实意道:“不大记得了,只隐约记得是有些害怕,兴许也是有些疼的。”
那时匈奴杀进宫城,杀人无数,遍地尸骨,他站在数十丈高的迦宁塔上,放眼望去,俯瞰地面,人如蝼蚁。
太子的声名再如何孚尹明达,但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年幼的孩童,自然是会害怕的。
他事先,也并不知臣民会围成人墙接住他,跳下去,抱了必死的决心。
容娡听完,默不作声的抱紧他。
谢玹便知道,她又在心疼他了。
外面的天色完全黑透,房中看不见星月,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他们身旁的那盏蜡烛在亮着。
仿佛没有战乱,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别的什么人,一切无关紧要的人和事都被远远抛开。
只有依偎在一起的他们。
似有若无的烛光,落在谢玹的脸上,映亮了他琥珀色的一双眼,显得他的神情分外温柔。
本来淡漠无一物,此刻却满眼皆是她,也只有她一人。
容娡忍不住上前,轻轻吻了下他的唇。
想了想,剥掉碍事的衣裙,又吻得深了些。
——说好她自己来的。
她可不能露怯。
谢玹没给她退缩的机会,在她第二次吻过来时,便结结实实的吻住她。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强势,吻的很深入。
哪怕不用手,他也能够掌控她,调动她的感受与心潮。
两个人的呼吸发烫,气息交织在一处,难舍难分。
容娡逐渐被他吻的头脑发昏,浑身发烫。
她竭力分出一丝清醒的神志,撑着他的胸膛喊停:“我……我还没问完!”
强行从亲密状态中分离,显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谢玹不悦地咬了口容娡的下唇,埋在她肩头低低喘息,“说。”
但容娡其实也没什么想问的。
她只是发觉在两人吻的沉迷时,谢玹有要占上风的势头,便胡乱寻个借口,以此来重新夺得主动权罢了。
容娡定了定心神,思索片刻,谨慎的问:“你先前说,对谢氏有愧,是何意?”
她隐约有种直觉,谢玹似乎不太想过多谈及这个话题。
若他不愿说,她反倒可以趁机发作。
——不过她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打断那个吻后,谢玹一时没有别的动作,主动权果然回到了她的手上。
她低头看他,琢磨了一会儿,心一横,将自己抬高,试探着往下坐。
坐不下去。
她坐的突然,谢玹猝不及防,来不及说些什么,喉咙深处传出闷闷的一声低哼。
锁链蓦地响了两下,谢玹被锁住的手臂上,青筋陡然暴涨。
他忍不住重新吻住她,亲吻的间隙,从喉咙深处发出含糊的话语,嗓音低沉浓重:“这样……不行……谢氏的事,晚些再同你说……先做要紧事……姣姣……”
容娡停住动作,平复着呼吸,存心磨他、逗他:“哼,你不说,我就不坐。”
谢玹顿住,看向她。
他墨发尽散,眼尾洇红,眼眸半开半阖,薄唇上还沾着被她亲出的水光,整个人俊美近妖,宛若一只勾人心魄的妖孽。
他似是思索了下,语速放的飞快:“真正的谢氏长公子,与我年岁相仿,在匈奴破城时得了无法医治的重病。彼时满城追兵,谢奕为了保住我,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将他的尸身伪作我,献给了匈奴,换来我与谢氏一族的周全。我那时势孤力薄……实在是,对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