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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庄地下,程颜下了车,吸了口气,感觉脸上凉凉的,一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暗的天下起了绵绵小雨。
她出门的时候没看天气,自然也没带伞。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别墅,程颜加快脚步。
路上风一吹,布料轻薄,有些被雨洇湿的地方贴着皮肤,有些凉。
程颜走得快,一不小心,跌了一下,裙子上蹭了些泥点。
低头皱眉看了一眼,程颜没在意,没走几步,有人注意到她了,连忙打着伞靠近。
“请问是程小姐吗?”
程颜回道:“对。”
“请随我来,君总已经在等您了。”
“好。”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风也是,程颜在黑色大伞下抖了一下,身边的佣人察觉,问:“我带您去换件衣服吧?”
程颜摇头:“不用,不碍事。”
到了地方,佣人将她领上楼,敲响了某扇厚重的房门。
“笃笃笃。”
“进。”
门被推开,佣人说:“君总,程小姐已经到了。”
君涧清抬眸,看着门口的人,脸上的表情难辨,“你先下去。”
“是。”
佣人退下后关上了门,密闭空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了。
程颜看着书桌后面的君涧清,对方穿着白色丝绸睡衣,墨黑的发披在身后,明明是没有攻击性的穿着,她却忽然感觉有些危险。
她有些不安地开口:“君姨。”
君涧清淡淡地嗯了一声,抬起下巴道:“外套在那里。”
程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沙发上的纸袋里装着她遗落的外套。
她小步走过去,拎起纸袋,然后慢慢地又走到她的书桌前面。
君涧清眼皮微抬,明知故问道:“衣服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程颜踌躇,来的路上扭到的脚忽然一歪,她整个人跌落在柔软厚重的地毯上。
君涧清幽深的眸盯着她,神情难辨。
外面雨意绵绵,她穿着轻薄布料,浑身湿透,狼狈地跪倒在她面前,忽然仰首,像是在祈求。
君涧清听到她说:“君姨,您真的不能帮学姐一把吗?”
君涧清不语。
空气里满是寂静,隻余两人的呼吸声,无声的压力越来越压的人喘不过气。
半响没有得到回应,程颜的呼吸开始急促,咬了咬唇,在这样的氛围下,眼泪忍不住从眼眶里流出,声音含着泣意道:“求求您了,君姨,救救她吧,帮帮她吧。学姐不能去联姻的,那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从此成为一个对沈家的生育工具,还是自带资本的生育工具,对一心向往自由与艺术来讲的陈舒华太残忍了。
“您是个好人,也是个值得信任的好人。所以能不能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帮帮她?我相信,挺过这一劫,学姐她们一定会回报的。”
君涧清看着程颜在自己面前哭泣,泪珠滚落,可怜楚楚,字字情真意切,满腔情意对着她求助,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她起身,绕过书桌,停在程颜面前。
程颜抬起头,泪眼婆娑,看到上首的女人俯身递给了她一方熟悉的手帕,尾角的蝴蝶栩栩如生,展翅欲飞。
她听到对方慢条斯理开口,声音不急不缓:“程小姐,我是商人,从不做亏本买卖。”
对方语气依旧淡漠,但这次,透过泪眼婆娑的双眼,程颜终于看清了她幽深难辩的双眸下衝她而来的不加掩饰的欲/念。
赤/裸,灼热。
触及到这样的目光, 程颜好似被烫了一下。
她抿起唇,脸色苍白,眼睛里映着不可置信, 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君涧清立在她面前, 不言不语, 好似耐心地等待她的选择。
是灰心离开, 还是为了她的好学姐留下来。
平静死寂的内心, 君涧清忽然发现,无论是哪个答案, 都让她难以开怀。
她幽深的双眸盯着跪倒在地毯上的女人, 看她痛苦纠结的神情。程颜痛苦纠结的时间越长久,她心底积攒的怒火就越旺盛。
终于,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地毯上的程颜表情一下子平静下来,似乎已经做出了选择。
君涧清亲耳听到对方轻声开口:“君姨,我愿意留下来陪您, 不知道这个代价足不足够。”
程颜仰头, 琥珀色的眼睛被眼泪衝刷过后明净透亮, 她抿起没有血色的唇,露出一个微弱的弧度, 自嘲道:“如果这也不行,那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她双目紧盯着君涧清, 企图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而上首的人也没有让她失望。
她听到君涧清冷淡地说了一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