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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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拆建房外种了棵树，夏天的时候很浓密，只能透过缝隙看见连成河的星星。汪今在树下停下，她听见了沉闷的喘息声，拖拽时肉｜体在地上的摩擦声，她几乎站不稳了。门是上了锁的，屋外还放着陈国为买回来的菜，不过因为天气太热已经蔫巴。

&esp;&esp;楼上的邻居听见动静，裹着衣服从上面伸出头来，生气地咒骂着，“都打了一下午了，吵得要死！”

&esp;&esp;汪今已经听不到楼上在咒骂着什么了，她开始在包里找钥匙，只是怎么找都找不到。过了几秒钟，她捡起地上的石头，在破旧木门的锁上，一下又一下的砸着。

&esp;&esp;这一次倒是很顺利，在邻居再一次出门咒骂前，锁终于被打开。

&esp;&esp;看清房间的那一刻，汪今浑身血液倒流，一直紧绷在脑海里的那根弦总算断掉。

&esp;&esp;只见陈国为拖拽着俞秋往床上去，两人身上都沾了血，但俞秋到底只是十五岁，敌不过一个强健的成年男子。他身上那蓝白色的背心被扯得只剩稀疏的布条挂在身上，眼睛一片淤青，脸被扇了，高高肿起。

&esp;&esp;听见开门的动静时，陈国为发现奄奄一息的俞秋眼球竟然是转动了一下，他顿时觉得更加兴奋了。他知道门外是汪今，除了汪今也不会有别人，但其实说实话，他并不害怕。

&esp;&esp;和汪今那么多年，他几乎不碰汪今，他嫌汪今在床上时像个死人，嫌情动时汪今一如既往地冷场，她甚至连演戏也不演，可明明上床是最简单的事。

&esp;&esp;但他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离婚，他很难再遇见下一个汪今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即使他对她拳打脚踢，汪今也不会在意。

&esp;&esp;这世界上，能让汪今唯一在意的，只有俞秋。

&esp;&esp;汪今不会反抗他，甚至害怕他，他要在她的面前毁了俞秋。

&esp;&esp;所以当汪今挥着刀往陈国为身上砍时，他才突然意识过来，汪今确实不敢反抗他，但汪今是俞秋的母亲，是俞秋的妈妈。

&esp;&esp;她挥舞着手中的菜刀，可能是陈国为和俞秋打斗时也受了伤，最后他竟真在这场博弈中输了。

&esp;&esp;汪今硬生生砍断了他三根手指。

&esp;&esp;陈国为躺在地上，失血过多导致他意识渐渐涣散，他忽然大笑起来，道：“如果我没死，我会去找你们的。”

&esp;&esp;“天涯海角。”

&esp;&esp;他恶狠狠地诅咒。

&esp;&esp;汪今小心搀扶起浑身是伤的俞秋，低声说：“小秋，妈妈带你逃。”

&esp;&esp;俞秋掀开眼，看着被扼杀在莞城这间拆建房里的汪今，再次用她并不宽厚的肩膀撑起了一个家。

&esp;&esp;他和汪今的家。

&esp;&esp;只是很可惜，汪今生了一场很重的病，除此之外，她开始陷入抑郁。她清醒的时候在做短工，陷入幻觉的时候在埋怨自己。

&esp;&esp;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好俞秋，埋怨自己当初嫁给陈国为的选择。

&esp;&esp;直到一年后，他们被陈国为找到。

&esp;&esp;其实俞秋一直知道陈国为没死，不知道是谁救了他。也许是楼下的邻居下楼时顺手报了警，又也许是陈国为清醒后自己去了医院。

&esp;&esp;因为他的户口还在陈国为那儿，而并没有人通知他和汪今去公安局。

&esp;&esp;而且，他看见陈国为了。

&esp;&esp;他会藏在三中拐角处，点着根烟，不急不慢地跟在俞秋身后。

&esp;&esp;那道毒蛇一般滑腻恶心的视线，盯着他，看着他，像是从深渊里长出来的一双眼。

&esp;&esp;陈国为开始在他们租的房里塞信，有时候是一张图片，图片里是俞秋上学的背影。有时候是汪今做短工的模样。

&esp;&esp;汪今想装得不在乎。

&esp;&esp;可最后，在陈国为找来的那天，她自杀了。

&esp;&esp;自杀前，她久违地给自己扎了一个不遮眼的马尾辫，穿上了那袭漂亮的碎花裙子，她在阳光下跳舞，她说：“小秋，这是当年你爸和我第一次相遇时跳的。”

&esp;&esp;那晚，她久违地拨打了那个号码，号码那头，传来唐柔一贯温柔的声音，汪今说：“唐柔，麻烦你帮我照顾小秋了。”

&esp;&esp;那年，俞秋十七岁。

&esp;&esp;过往的回忆几乎被俞秋埋葬，有时候他回忆起自己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