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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芸,鼎华49年,春。
春日景色宜人,百花齐放。一隻素白玉手拨开挡在窗前的布帘,一双灵动亮丽的眸子往外看,少女不禁发出感嘆。
「果然春日便应该出外瞧瞧,」辛蕾面上显而易见地放鬆,「这方景色当真不输京城。」
一整片麦田条理有序的插着小巧秧苗,微风顺着窗口吹入车内,辛蕾閒适地闭上眼,任由风儿轻拂。
吴珺手撑墙面,眉头紧蹙,轻幅度地晃了晃脑袋,面色惨白:「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咳咳。」
辛蕾瞧见连忙放下帘子,手在吴珺后背帮她顺气:「唉,你明知坐马车会不适,当初皇上问及,老实拒绝不就好了?」
「快打开」吴珺深吸一气,手指虚虚指向窗口,「风吹着舒服些。」
辛蕾再次把帘子掀起,用细绳捆在窗侧。吴珺脸庞碎髮扬起,眉头缓缓鬆开,面色明显好转。
吴珺自幼就有这样矛盾的毛病。身骑骏马都无事,却在乘坐马车时,头晕不止,连连泛噁心,面色苍白如纸。
辛蕾无法理解,但大为感慨。
骑马不比马车来得颠晃吗?
「总算好些了,」吴珺抹一把额前覆上的一层汗,她顺口回答疑问,「父兄尚守在边关,皇上无法亲自过去表达谢意。眼见我在京城,就邀我一同来观赏百姓安家乐业的景象。」
一句话说得有气无力,险些被外面风声盖过。
辛蕾扶窗探出头,左右张望后朝后方喊:「宋鸢,递茶来!」
正如敬芳公主先前所述。辛蕾与宋鸢是主仆,在宫里亲切地互喊姊妹,的确有失仪态。所以后来只要在公众场合下,两人都还是规矩称呼。
辛蕾只喊出一声,宋鸢将身后装有茶具的木盒拿出,控马来到窗边,轻轻敲击车壁道:「殿下,奴婢拿来茶具了。」
宋鸢是前几月学会骑马的,辛蕾悉心指导,两人只要有空就在马场训练。所幸宋鸢资质并不差,不过多久时间便可随心所欲地驾驭马匹。
辛蕾感到欣慰,第一次教人便如此成功,她高兴了好些天。
「行。」衣裙宽袖碍事,辛蕾把袖褪至肘处,伸出,「给我即可。」
宋鸢只见一节藕臂探出窗,白嫩肌肤在阳光下耀人,掌心摊开示意将木箱直接放在手上。
宋鸢刚看一眼,就迅速低下脸,依令奉上。
紧握住木箱把手,依序将茶具拿出摆放好,辛蕾拿起罗扇在吴珺颊边轻搧:「就快到了,撑会儿吧。」
「我」吴珺张口欲言又止,捂着嘴发出干呕,面色煞白。
「罢了,」辛蕾犹豫挑出一块食盒里较小的糕点,恋恋不舍地递给吴珺,「吃点甜,解解腻。」
谁知,吴珺闻到味后,当即又往墙角挪动,抗拒不已:「别,谋杀呀!」
「哼,胡说,」辛蕾低声嘟哝,顺势把糕点放进嘴里,「乘车时吃甜食,明明惬意得很」
吴珺有口难言,欲哭无泪。
祖宗,也就只有你这位把甜品当主食的,能在头晕欲吐时吃甜食缓解
辛蕾一边轻声安慰吴珺,手上动作不停,小口小口嚼着花状糕点,还有閒情雅致地倒茶啜饮几口。吴珺头倚墙侧,昏昏欲睡,眼皮在互相打架,头晕目眩。
终于,过去约莫两炷香,颠簸马车停顿,驭车小厮礼貌的在车帘外道:「公主,小姐,前面不远处就是陌山村。」
未等其他管事宫女嬷嬷来请,吴珺用残存的最后一分力,扯开车帘就衝下马车,接着便是几道干呕声响起。
辛蕾幼时有幸与吴珺乘车出游过,她见怪不怪地用巾帕擦拭嘴角,确认没有粉屑才收回袖里。
木质车墙被有序地轻敲几下,外头沉稳声音缓缓问道:「殿下,可要下车瞧瞧?」
「那是自然。」辛蕾整里裙襬皱褶,一手掀开帘子,另一手覆上外头人伸出的臂弯,借力走下小台阶。
路面窄小,未有扩增,只够两三人并肩,两侧是一望无际地稻田。道路陡峭多沙石,风吹过时往往带起几块细小碎沙,拂面略感不适。
辛蕾指尖抚过沙石磨到的地方,略微皱眉,却并未吭声。
突然感到左肩一沉,辛蕾转头对上吴珺那张惨白俊脸。吴珺长相细緻,平日淘气地桃花眼笑起来会成弯弯月牙,颇有邻家小妹的亲切感。
此时,她面色素白,眉眼耷拉下来,增添几分不可忽视的病气。
「不该逞强的,」吴珺半个身体倚在辛蕾身上,喃喃道,「早知如此,就该直接去骑马,方才我吐到差点见太奶了」
辛蕾闻言,噗哧一笑。
她手轻拍吴珺肩膀,劝道:「行了,多说无益,先找间茶馆歇息吧。」
远处装点精緻的车帘被左右掀起,皇帝随身的苏公公尖声道:「皇上,到陌山村了。」
皇上阖眸颔首,同样是在京城养尊处优,这两天车程下来,皇上也面色疲倦,身体消瘦不少。
就在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