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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弄人,命不由己。
此话辛蕾一直谨记于心,做为后宫众多女子里的其一,她深知招摇是最忌讳的。正因如此,辛蕾安分守己,冷静自持而不惹眼,她尽力表现出一位沉稳低调,与世无争的公主。
在以得皇上青睐为荣的宫内,辛蕾步步谨慎注意,绝不让自己困于争宠的无形牢笼。
和亲。
向来是历代公主们的最终归宿,她们远嫁异乡,成全了皇朝明面利益,却也付上自己的未来。
现今鼎华帝少子嗣,公主虽比皇子多,但也只有区区六名。
敬芳逝世后,五位公主里属辛蕾最受皇上宠爱。和亲讯传下来的那一刻,对于被内定为和亲人选,辛蕾并无特别意外。
早在踏入宫中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迎接自己的将来,总归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也许是赐婚,也许是终生困于深宫,亦或许是沦为政权的牺牲品。
这番看下来,和亲,也能勉强算作是个不错的归宿了。
但在真正确认人选时,儘管面上再如何风轻云淡,终是掩不住心底滔天翻涌的情绪,心口似被裹上了一层沾水的湿布料,挣脱不出束缚,堵塞难耐。
失落,迷茫,不甘当夜,辛蕾失神良久,抬眼望向头顶飘逸的粉色床帘,她睡意尽失。
辛蕾盯紧床顶许久,长嘆一声,无奈起身。一隻腿半支起,手随意搭在上方,她不轻不重地揉捏眉心。
空屋内寂静无声,辛蕾不愿扰人清梦,随手拾起一件外衣披上肩,便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闺房。
辛蕾的闺房是单独空出,在公主府内占地颇大,外头框出一方不小的庭院。
庭院宽阔,为了不显单调无趣,辛蕾特意在角落放置白瓷缸,缸里养着几条小红鱼。閒来无事,辛蕾就会拉张竹椅坐在缸旁,悠閒地拨弄其中水草,挑着小勺子逗弄鱼群,或懒散地躺靠在椅上晒晒太阳。
竹编躺椅放在靠墙处,就椅子倾斜角度,仰脸就能将亮丽星空尽收眼底。
黑夜似巨大的盖头,将无尽大地笼罩在底下,漆黑里依稀能见几粒璀璨闪烁。苍穹广阔,能容纳万物,辛蕾两手分别摆在扶手上。
她看着那片不必抬眼就能尽数收入眼底的亮丽,指节轻点着竹椅扶手,缓慢却有规律地敲起节奏。
天际辽阔无边,彷佛轻易就能将世间包裹住,一切在其面前都渺小如尘埃。
辛蕾从鼻间轻轻哼出熟悉的旋律,其实在入宫前她最喜爱听曲,或在无人偏院里翩翩起舞,只是后来后宫管控严谨,她也没有机会放鬆寻乐。
细白修长的指节扣着扶手,少女轻缓柔和的轻哼在庭院内徐徐响起,声音轻微却足以能见得哼唱者的閒适。
应是过去许久,直到不知第几首曲毕,辛蕾恍惚间瞧见原先如墨般黑沉的天空,好像亮了几分。
她最后轻笑了一声,在即将晨曦的时刻,阖眼沉沉陷入梦乡。
时间彷若被凝固,少女睡颜在初升晨光的照耀下更显娇柔,长睫如羽随风轻颤。金色浅光将她的身形细细描摹,整个人半蜷缩在躺椅内,脆弱而娇贵,似瓷玉般唯恐一碰就碎。
辛蕾最终是在一声声叫唤里醒来的,温热掌心抚上她的面颊,再一路攀至额头,她本能性地贴近那股暖意,对方却像被惊到,迅速收回手。
意识昏沉间,辛蕾感觉到自己被拦腰抱起,回到房内,关阖上门。
她废力睁眼瞧望,模糊视野里有双清冷而担忧的眸子闯入,辛蕾又把身子往那人怀中挤去,喃喃唤道:「鸢姊姊」
接着,她被放到柔软床榻上,几乎是瞬间,辛蕾滑落的手抓住宋鸢衣角。
辛蕾现下只觉得浑身难受,一阵阵热意从四肢百骸蔓起,她蹙紧眉宇喘息,伸手扯了扯领口呼吸,鼻因浓重地开口:「别走,我难受。」
「无事,」宋鸢不忍掰开辛蕾手指,依言坐在她榻旁,「春日寒气重,你昨夜睡在房外,疑似染了风寒。」
「金嬷嬷已去替你热汤,太医一会儿就来,你再忍忍。」低声轻哄里,辛蕾顺势将头躺至宋鸢膝上,「方才在院外等候,你迟迟不答,进来就见你靠在椅上发颤,身子冰冷,唯独额上温度滚烫。」
辛蕾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道原来是自己病了,怪不得会那样难受。
「鸢姊姊,我难受」辛蕾依恋地朝宋鸢怀里钻,手紧紧环住对方劲瘦腰支,「你,你帮我拍拍」
兴许是因长期练武,宋鸢相较于其他女子的柔软,她腹部肌肉紧緻,薄薄的皮肤贴合骨架,轻盈又不失力量。
瞧着突然埋到怀里的毛茸茸脑袋,宋鸢要推开的动作顿住,转瞬改覆上辛蕾后背,有规律地轻拍表示安慰。
暖意升起,渐渐褪去原有的朦胧,辛蕾在这轻拍里再次睡去。
感受到怀中少女呼吸回归平稳,宋鸢不知是出于何心思,还是没有按照礼数将她放下,手仍旧抚着。
辛蕾柔顺的髮丝顺着姿势滑落肩头,莹白肌肤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