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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谈应和道:“谁说不是呢?平日里长公子便结党营私,丞相仗着老秦人的权势,处处孤立幼公子与廷尉您,偏偏我们家幼公子年纪太小,心肠也太善,总是依赖长兄,这不是么,幼公子分明知晓长公子去见了丞相,却不叫小臣说。小臣蒙受幼公子与廷尉的大恩大德,不忍心见到小公子受了委屈,这才……这才将此事偷偷告知廷尉,廷尉可千万不要对旁人提及,否则、否则小臣怕是……”
“你且安心。”李斯道:“韩谈,你做的甚好,处处为你们家幼公子考虑,今日你我见面之事,我绝不会告知第三人。”
“多谢廷尉!”韩谈深深拱手。
李斯又道:“往后里,你若是看到了甚么,听到了甚么,记得像今日一般,还来寻我,可知了?”
“敬诺,”韩谈乖顺的道:“小臣知晓了,请廷尉放心,小臣虽卑微,但心中犹如镜鉴一般,知晓廷尉是真心为幼公子着想,廷尉是幼公子的自己人,小臣子也会对廷尉知无不言。”
李斯颔首道:“韩谈,你对幼公子忠心耿耿,回头我见了幼公子,会给你美言的。”
“多谢廷尉提携!多谢廷尉栽培!”韩谈乖巧面容露出喜悦谄媚的表情,一打叠的鞠躬作礼。
李斯不再多言,转身离开,等他走远一些,韩谈脸面上的谄媚与喜悦,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是春水涟漪,转瞬即逝,又犹似幻觉一般。
韩谈慢慢直起腰身,纤细的腰板挺直,哪里还有方才的奴颜,唇角挑起一抹冷漠的嗤笑:“秦廷的水愈发浑浊了,看来……封禅大典会极是有趣儿。”
家宴完毕,嬴政长身而起,道:“不必送了,都好生歇息。”
“扶苏。”嬴政点了名字。
“儿子在。”扶苏拱手道。
嬴政道:“邹峄封宫虽糟了刺客,但泰山筑坛之事,决不可拖延,你还要加紧准备。”
扶苏抬首看向嬴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廷尉李斯又当庭弹劾长公子扶苏买凶,扶苏本以为嬴政会将筑坛的事情交给旁人,没成想,嬴政便像是甚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敬诺。”扶苏道:“儿子定不负君父所望。”
嬴政点点头,随即看向胡亥,道:“亥儿,你觉得君父将筑坛之事,继续交给你的兄长,可妥当?”
【试探你的君父嬴政】
胡亥挤出两个甜甜的酒窝,一个磕巴也不打的道:“君父将筑坛之事交给哥哥,再合适不过啦!”
“哦?”嬴政挑眉:“你当真如此想?”
【又又又试探你的君父嬴政】
胡亥:“……”
胡亥连忙表忠心,点头如捣蒜:“当然啦!君父的决定,那必然是天底下最正确的决定!且哥哥文韬武略,从不输人,一直都是亥儿的楷模,秦廷的楷模,令哥哥筑坛,再合适不过呢!”
嬴政很满意胡亥的回答,道:“如此,便好。”
说完,招招手,带着公子成蟜离开了寝殿。
“亥儿。”扶苏揉了揉胡亥的头发,道:“筑坛之事繁忙,哥哥这两日怕是抽不开身,你要乖乖的。”
“嗯嗯!”胡亥使劲点头,略微有些婴儿肥的腮帮子一颤一颤的,奶里奶气的道:“哥哥你去忙罢!亥儿乖乖的,绝对不捣乱!”
扶苏轻轻捏了捏他的面颊:“哥哥走了。”
嬴政、成蟜与扶苏相继离开,胡亥狠狠松了一口气,终于全都走了。
胡亥回身扑倒在软榻上,吃个家宴,比被刺客追杀还要累,脸蛋都给笑僵硬。
胡亥揉着自己的小脸儿,似乎想到了甚么,朗声道:“来人。”
太室之外无人应答。
胡亥又道:“来人!韩谈可在?”
“幼公子。”胡亥唤了两声,韩谈的声音匆匆响起,从外面一路趋步小跑而来。
韩谈推门进来,恭敬的作礼:“幼公子唤小臣,可是有甚么要吩咐?”
胡亥一咕噜,没有从榻上起来,趴在榻上,用手掌托着肉嘟嘟的腮帮子,歪头道:“韩谈,方才你去何处了?”
韩谈眼睛一眯,很快恢复了自如,对答如流道:“回幼公子,幼公子每次用膳完毕,总喜欢食栗,说栗香清口,小臣方才见公子与陛下其乐融融,便不好打扰,斗胆私自退下,去了一趟膳房,令膳房做了一些热腾腾的烤栗来。”
他说着,当真将一承槃冒着热气的栗子端上来,擎过头顶,捧在胡亥面前。
胡亥歪头看了看香喷喷热乎乎的栗子,伸手捏了一颗,并没有食用,而是交给韩谈,娇气的道:“壳子太硬,费手,韩谈,你帮我剥开。”
“敬诺,幼公子。”
韩谈接过栗子,哪知幼公子胡亥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掌心。
胡亥笑眯眯的,没话找话似的道:“韩谈,你的手生得真好看呀。”
说罢,还十足孟浪的摸了两下韩谈的手心。
韩谈一愣,微微抿唇,将厌恶的神色压制下去,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