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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担心她愚笨不懂事,现下看来也是福不是祸,你妹妹如今深得太子宠爱,诞下皇太孙也是迟早的事,于家于你,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于我又能有什么好处?”林琟音看着林元瑾笑着与太子并肩同行,被所有人簇拥着走在前面,再不见往日的低眉顺眼,心下一梗。
她们看起来不过遥遥几步距离,却如隔出一条天堑。
“说什么呢?”林母不知林琟音今日怎么着相了,竟不自觉自怨自艾起来,手指用力点了她额头一下,压低声,“今时不同以往,你如今是太子妃的嫡姐,一母同胞,她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会让你嫁的不好!”
是啊。林琟音静静地凝望着太子的背影,心绪难平。
也不过是,不会嫁得不好。
林琟音自小到大,事事出挑,尽善尽美,无人不夸赞她的才能和聪慧,在她之下,林元瑾的存在是那么黯然失色。
她处处皆好,那凭什么现下高人一等,嫁给太子倍受宠爱的是林元瑾,而不是她呢?
林琟音望着最前方的人,不甘如潮水般从心底涌起。
众人走进正堂,婢女端来沏好的茶,依次放到手边。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元瑾是家中大房小女儿,打小就受宠,您虽宽和,也莫要太骄纵了她。”老夫人将拐杖放在手边,端起茶杯,笑容慈爱地说。
林元瑾拿着茶杯的手一停,被身侧的崔夷玉轻轻一托,得了他一个笑眼,抿起唇不言不语。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夫人年岁已高,泰然自得,承欢膝下便足矣。”崔夷玉浅笑着随意回了句,根本没接老夫人话茬。
年纪大了就少管事。
崔夷玉亲手把人从悬崖下救上来,林元瑾受不受宠,旁人不知,他能不知?
“这位嬷嬷有些眼生,可是瑾儿身边的人不得用?”林母眼看着张嬷嬷皱眉挥去林元瑾身侧想侍奉的婢女,神色严肃气度也不寻常,心里泛起嘀咕。
“陛下听闻太子妃身边有心思不正之人,担心太子妃年少心软,便特派老奴伺候身旁。”张嬷嬷不卑不亢地开口,“听闻太子妃身边之人的身契都在林家,特地把人带过来了。”
太子妃身边的人身契还在林家??
老夫人眉头一皱,连二房三房的夫妇都意外地看着林母,明显不知她为何如此处事。
“母亲那几日忧思过度,险些病下,许是忘了。”林琟音站在林母身侧,出声解释起来,“好在现下给也来得及。”
“这倒不必。”张嬷嬷看也不看她,只平淡地说,“太子府不缺人,这些人既心思敏捷,手脚伶俐,便就都待在林府吧。”
“嬷嬷虽然严词厉色,但对我乃一片好心,望母亲莫要介怀。”林元瑾轻轻开口,笑着缓和起气氛。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太子妃出嫁不过几日,你母亲便觉一日三秋,你去陪她叙叙话。”
林元瑾听这话感觉更不好了,指尖下意识拉住崔夷玉的袖口,又得了长辈的调笑他们新婚夫妻似绞在一起的糖丝,拉都拉不开。
崔夷玉微微偏过头,眉眼平淡似无声地宽慰:“去吧,免得时辰久了来不及回府。”说罢,扫了张嬷嬷一眼,示意她跟着林元瑾。
林元瑾瞬间意会他言下之意,这才放开手,转身走出去。
她和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
但显然,对方不这么觉得。
林府花园的石子路上。
两人各怀心思地漫步,中间隔着不短的距离,疏离得完全不似母子。
“我想与瑾儿说些体己话,嬷嬷不若先稍事等候?”林母看向张嬷嬷,先行开口。
张嬷嬷看向林元瑾,见她点了点头,这才退下。
等该走的都走了,林母才开口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平静:“瑾儿如今在太子府过得可好?”
“尚可。”林元瑾模模糊糊地说。
“瑾儿,太子殿下如今宠着你,你也当好生努力,早日诞下皇子,这日子就稳当了。”林母一开口便是嘱托。
她眼尾的细痕明显,显然是多年操劳,又因育了两胎都是女儿,没少受老夫人的冷眼。
如今面前的小女儿眉眼如墨染,亭亭而立,绮绣在身却不显艳丽,天青色的外褙看似淡雅,日光倾洒而下,大片的暗纹流光婉转,极尽低调的奢靡。
和过去林府的嫡次女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母亲说得是。”林元瑾状似乖巧,实则漫不经心地回答。
先不说她想不想和太子生,这也不知道太子能不能生啊。
别自己废物不能生最后只会往女人身上泼脏水。
“也别怪母亲多话,说来也不巧,原该是你长姊先出嫁,却未曾想圣旨一下,你跑到她前头去了。”林母寒暄半天,进了正题,语重心长地说,“你也是知道琟音向来聪慧,她若嫁个好人家,日后也能帮衬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