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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后知后觉地传遍全身。
易灵愫,你弄得我好痛。
他有满腹委屈,却不知能跟谁倾诉。
蔡逯还是没有走。
依旧待在路边,淋着暴雨。
他在等她出来追他,在等她给个解释。
等了很久,很久。
她都没出来。
就连萍水相逢的陌生大哥都知道宽慰他一句,但与他朝夕相处,甚至同床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女友却不知道他在淋雨受苦。
最后,蔡逯叫来了车夫。
车夫知道的事可不算少,现在一看蔡逯这样,就知道他跟女友又闹了矛盾。
哪怕暴雨如瀑,车夫还是扯着嗓子安慰,“衙内,乐观面对一切!”
蔡逯坐在马车里,裹着毛毯,一脸苦笑。
车夫是了解他的女友是怎样的一个人的。
某次他们在车上玩闹,她临时起了兴致,也不管时间地点,扯开他的外袍就开始鼓捣。
出来得急,她什么都没带,所以她说他身上,缺了些点缀。
然后她就让车夫停车去买,“喂,去给你家衙内买一盒珍珠。模样的话……能塞到嘴里就行!”
她要堵住他的嘴,因为路上他说错了话,惹她不高兴了。
车停在闹市里的一条巷里,很快,车轱辘就开始咯吱咯吱响。但凡有人从这里经过,一看便知车里是什么情况。
她不在乎。
不在乎会不会有人窥见,不在乎蔡逯会不会害怕有人窥见。不在乎倘若真有人看见,蔡逯会是怎样的身败名裂,京里人会是怎样高声议论这个八卦。
她不在乎,从来都是来了兴致,必须得手。
等车夫买来珍珠,掀开车帘就瞧见蔡逯的嘴傻傻张着,不敢合上。
因为她先前说:“珍珠什么时候能买来,你就什么时候闭嘴。”
这般场面,车夫目睹过不止一次两次。但过去俩人虽吵吵闹闹,不出两天就会和好。车夫以为这次也是,所以没太在意。
隔日,蔡逯起了个大早,或者说他根本是一夜未睡,成了最早到审刑院上值的人。
推开屋门,地上还摆着几摞没翻完的书,最上面那本叫《君子最大的美德不是竞争,而是宽容》。
所以他就要像个傻子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倒贴赔笑,是么?
所以他就活该被骗,不仅不能计较,还要反过来安慰自己:哎呀,宽容她是一种美德,是么?
蔡逯觉得很讽刺,把这些书都扔了。
进屋后,他本想埋头公务。
可却发现,书案上还摆着红玉面膜护手霜,摆着一束还没来得及送出的花,摆着他早已写好但还没寄出的一封信。
再向前看,墙上凿了好几个竹钉,挂着各种还没来得及穿的新衣裳与新蹀躞带。
墙边的木柜上,挂着一个大长板,上面挂满了她的留言小纸条。因她不能进审刑院,所以写完留言后,她会把留言纸交给他的下属,再由下属转交给他。
他把每张留言纸都保存得很好,之前翻案牍翻累了,就会走到长板前,欣赏她的留言。
在这些留言中,他的昵称是“小蔡一碟”,而她的昵称是“你的易来了”。
最新一条留言是在半个多月前。
“‘你的易来了’写给‘小蔡一碟’:
时常感觉,我,你,与小谢像是一家三口。我是娘亲,你是爹爹,小谢是我俩看着长大的孩子。
所以,孩他爹,今晚让我见到你吧。我很想你。”
蔡逯鼻腔猛地一酸。
他只回顾了这一条留言,就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在这间屋里,“她”无处不在。夸张到什么程度呢,夸张到只要有人进来,就会如是感慨:噢,屋主正在进行一段令人艳羡的恋情呢。
多日之前,确实如此。
可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段破损的关系。
蔡逯敲响隔壁副官的屋门,“换屋。我要在你的屋里处理公务。”
他以为只要埋头公事,就能忘掉那些愁绪。
可接下来这几日,他却开始成宿成宿地失眠,吃不下任何膳食,哪怕喝口水都觉得胃里在翻腾。
他想买醉,所以拿了他老爹珍藏数年的烈酒,往嘴里灌。可烈酒刚入喉肠,他就哇哇地都吐了出来。他老爹夺走酒坛,气得踢了他一脚,因他糟蹋酒这行径,他爹还跟他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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