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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千渺穿过来,连元峰已经改过三个名头了。
最早是站长,然后是司令。
最近改成了“易始皇”。
站在原中学礼堂的后方,千渺听到“易始皇”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懵。
末世就算了……怎么还重返封|建制度了?
头顶的恶鬼则是直接笑出了声,他眨着墨瞳,幽幽地说道:“人类,真是让人作呕的生物。”
如此荒唐的封号,整个礼堂却鸦雀无声,没有人笑,也没有人提出异议,因为礼堂的四周站满了易始皇的“侍卫”们,他们有的拿着刀,有的拿着枪,面色不善地盯着礼堂的众人们。
易始皇,这个易是什么意思?
没人问,也没人解释,大家都默默地消化了这个事实。
没有了国家,没有了法纪,武力又重新占领了高地,支配着平凡的众人。
易始皇都有了,接下来不会让他们造兵马俑吧?
易始皇连元峰倒是没造兵马俑,而是把操场中间原来的石像脑袋用纸糊住了,画上了他的脸。
灰黑色的石像顶着一张油画脸,既诡异又不协调。
但人们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他们要想办法填饱肚子。
除了易始皇的亲信们可以留在基地里坐享其成,剩余的人们都被分成了一个个小组,按顺序出去觅食。
没有人反抗过吗?
有的,结局就是被赶出基地,成为丧尸的饵食。
汽车开到基地外围,学校校墙的外侧用木头又围了一层栅栏,栅栏与原校墙之间是一个两米长的深坑。
见到汽车,巡逻的人并没有打开栅栏门,而是问道:“带回食物了吗?”
王灏将头探出窗外:“有。”
巡逻的男人挥了挥手,栅栏门从里侧被拉开,吊桥放下来,两人开车进入了基地。
入口处有两个举着枪的男人,用枪口指了指两人手上的武器。
千渺有些紧张地放下了斧头,穿着夏威夷花衬衫的男人走近,笑着举起枪口,对准了千渺的脑袋,随后就开始肆无忌惮地搜身,还在她的屁股上抓了一把。
千渺抿紧嘴巴,睁着红红的大眼睛,坚决不让自己哭出来。
恶鬼在上空冷漠地说道:“你可以许愿,我可以杀了他。”
千渺没看他,垂头看向了自己的新球鞋。
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人不会给,鬼就更不会了。
兜里的巧克力被翻了出来,花衬衫男人大咧咧地打开锡纸,塞进了嘴里。
苦涩的味道让他皱紧了眉头,“呸”地吐了出来:“什么破玩意?”
千渺小声道:“巧克力。”
她没舍得一次性吃完的巧克力,就被这么吐掉了。
恶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淡道:“为什么要忍受?”
搜完了身,千渺就被放行了,待走进教学楼,她才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她也不想忍。
可要是不忍,她去哪儿呢?
第六缕
基地里一共有两个教学楼和两个宿舍楼,还有一个可以打排球和篮球的体育馆,也可以当做礼堂来用。
众人每天三次到礼堂领取物资,早上通常是米汤,中午和晚上不固定,偶尔会临时取消,他们就只能饿肚子。
学校操场上种了一排又一排的庄稼,教学楼后方也有。
庄稼四周有人看守,除了干活的时候可以靠近,平时众人都会绕着走。
基地里的大部分人都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神色麻木,面色憔悴。
连元峰不重视教育,所有六岁以上的孩子都得去干活,有的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们每天生活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早就没有了儿童的天真,一个个面黄肌瘦,睁着空洞的大眼睛,就像动物园里圈|养的动物。
千渺看不得这些,每次对上孩子们懵懂的大眼睛,她就会想哭。
太可怜了。
她在他们这个年龄的时候,还生活在蜜罐子里,吃穿度用都极为讲究。
千渺的寝室在初中宿舍的一楼,是一个八人寝,里面只住了三个人,千渺,一个叫陈红的医生,还有一个叫许汾的女孩子。
陈红因为职业原因,不需要外出觅食,在基地里的卫生所当班。
千渺推开寝室门,她的床在进门的左手边,是个下铺,因为她不敢住上铺,怕掉下来。
她走进去的时候许汾刚从宿舍的厕所里出来。
许汾面容姣好,满头的大波浪,她每天睡觉前都会把头发编成辫子,白天解开就是一头自然的卷发。
许汾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套装,短款上衣和短裙,露出纤细洁白的大腿,脚上还穿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听见声音,许汾转头看了一眼,见是千渺,她也没打招呼,动了动鼻尖,疑惑地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