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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语气像极了宗门里那些喜欢对他说教的长老,卫风又疼又痒又怒,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从地上暴起扑向了江顾。
“把丹药给我!”他声音嘶哑的怒吼。
他速度太快,江顾猝不及防竟没来得及躲开,却也没被他扑倒,身子晃了一晃又稳稳当当站在了原地。
他对小孩从来没有耐心。
“忍着。”江顾略有些嫌弃地推开了他。
卫风愤怒地喘着气,眼睛也红得厉害,被暴雨浇得湿淋淋的死活不肯松开江顾的袖子,双腿还在打着颤。
江顾只稍用力就甩开了他那只手,他原本是打算让卫风像之前一样跟着自己走,但对方明显已经疼得快要站不住了。
就在卫风以为他就要头也不回地离开时,青年忽然俯身一手勾住了他的腿弯,不等卫风反应过来,自己整个人已经被他打横抱在了怀里。
卫风先是愣住,而后苍白的脸瞬间涨红,一边挣扎一边怒道:“你干什么!?”
他那点力气比蚂蚁大不了多少,江顾不耐烦地垂下眼睛,“再闹我现在就拔光你的鳞。”
卫风顿时偃旗息鼓,梗着脖子挺直腰背别扭地被他抱着,过了许久才咬牙道:“我才不是神鸢鲛,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江顾淡淡道:“青渡是青长溪的手下,他更不会认错。”
“青长溪是谁?”卫风疑惑道。
“鲛人一族的族长。”江顾怕他再哭,耐着性子同他讲话,“不过三个月前就被绞杀了。”
“我不认识他!我父母有名有姓,我在阳华宗生活了整整十六年,神鸢鲛半年前才出世,怎么可能是我?”卫风支棱着脖子有点累,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往江顾怀里靠了靠。
江顾假装没有看见。
他自然不是善心大发抱着卫风赶路,而是之前就发现他同卫风身体接触得越多,脖颈上的疤痕变浅的速度就越快。只是他不习惯抱着个昏死过去的少年,那样看上去显得他好像有什么特殊癖好
——当然现在这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江顾做事向来不择手段,只迟疑了一瞬就本能地选择了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权当抱着一只不掉毛的乌拓。
“没人亲眼见过神鸢鲛出世,只是半年前天降异象让他们肯定了这件事情。”江顾道:“此事若说成你体内的神鸢鲛血脉开始觉醒也解释得通。”
卫风被他说服了一瞬,旋即反驳道:“可你不是有神鸢鲛的伴生戒指吗?它指引的方向总没有错,如果我是真的神鸢鲛,它不应该带你去鲛人湾遗址。”
“戒指被青渡动过手脚。”江顾瞥了一眼手上的戒指,“从你能将那几根蛛丝悄无声息的植入进去我就开始怀疑了。”
毕竟连他都无法强行往里面灌注灵力。
卫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早就发现了!你是故意将我留在那石屋中的?”
“不。”江顾否定了他,“主要是因为你太烦人。”
灵气罩外大雨瓢泼,砸在罩子上发着沉闷的响声,厚重的雨幕将望不到尽头的荒原笼罩在内,卫风生气地抬头,却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半截下巴,青年步子迈得很大,却将他抱得很稳,身上冷冽的气息沾染上了灼烈的草木味和湿润的泥土味,每次说话都会隔着胸腔传来细微的震动。
这个人是极其可恶的,无情又狠辣,要将他剥皮剔骨炼成傀器。
不过也许是因为之前这人救了自己许多次,也许是他被那痛痒折磨得到了极限,又或者是对方身上冷冰冰的灵力缓解了他的痛苦,卫风气着气着眼皮就越来越沉,最后听着雨声彻底模糊了意识。
江顾垂下眼睛,灵力凝成了根野草,抵开了少年想蹭到他前襟里的脑袋。
……麻烦的东西。
——
朝龙秘境内。
“神鸢鲛鳞竟真在秘境之中!?”
“千真万确,青长溪的手下也在。”
“那条叫青渡的鲛人竟然还活着……”
“阳华宗的人怎么也牵涉其中?”
“落到江家手里去了。”
“岂有此理,竟让江家捷足先登!”
“是江顾……”
“那厮虽然化神中期修为,但是手段狠辣,想抢怕没那么容易。”
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遍了整个秘境,不管之前有没有打算抢神鸢鲛鳞的,如今好东西放到了眼前,断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周修远站在山崖上笑得开怀,他倒要看看江顾还能撑多久。
——
卫风醒过来的时候闻到了股浓郁的血腥味。
然而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想要起身,然而起到一半就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磕到了脑袋,而左右都是冰冷湿滑的岩石,他想往前后移动,结果发现都被堵得严严实实。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被困在了处湿冷的管道中,连最基本的翻身都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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