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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谢玹面前佯作出的懵懂清纯性情, 被她自己的刚才的那句话击了个粉碎。
她有些心虚地望向谢玹,对上他似笑非笑的、似是能看透一切的澄澈眼眸, 睫羽飞快扑簌几下, 又心虚地别开眼。
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药效持续在她的五脏六腑间翻涌, 滚烫的浪潮拍打着她, 晃得她头晕脑胀, 将她的理智吞并淹没, 几乎无法思考。
喉间的燥渴经过方才那一吻有所减缓, 但新的一波由药效催出的潮热,渐渐自她的腹腔中满溢而出。
容娡烧的昏昏沉沉,而谢玹通身温凉。
她几乎凭着本能去抱谢玹,想借他消去自己的热意,双臂隔着冰凉的衣料去环住他劲瘦的腰。
柔顺的发丝如同丝网一般,滑了谢玹满手。
她将他的话置若罔闻,试探着寻索她想要的东西。
谢玹的眸色黯了黯。
鼻息亦沉了几分。
他听着自己逐渐失控的心跳, 感觉到手背上的脉络突突急跳, 简直不知该如何应对恣意妄为的她才好。
容娡摸索一阵, 膝盖压着他的衣摆,试图跪坐到他膝上。
谢玹呼吸微乱, 赶在她想要索取更多之前, 强硬地攥住她的两只手腕, 将她提开, 摁在榻上。
低声警告:“别动。”
容娡未能如愿,热的浑身难受, 再次难以忍受的哭出声。
谢玹同她拉开距离,侧坐在榻沿,压着她的手腕,岿然不动,满面泰然自若的冷淡。
仿佛先前险些情难自抑、失控而令她得逞的人并不是他。
容娡将自己蜷缩起来,如同秋风中日渐凋敝的荷花瓣一般瑟缩颤抖。
她哀哀啜泣,哭的可怜。
泪意混着水声潺潺。
谢玹垂敛眉眼听了一阵,瞥向她沁着绯红的面庞,目光微动。
她几乎被药性磨得崩溃。
如同枝头熟透的蜜桃,轻轻一碰便会摇晃着漾出甜腻的汁水来。
谢玹看着她,清沉淡漠的眼眸里,终究还是慢慢流露出于心不忍的神色来。
便微微俯身,纵容她抓住他的衣摆,纵容她含住他的唇角,吸吮汲取凉意。
不知过了多久。
许是一盏茶的工夫,又或许是半个时辰。
或许要更久一些。
当谢玹疑心她几乎要将他的唇角咬破时,房门外有侍者来报:“主上,医师来了。”
谢玹便将她的手拨开,用指腹抹去唇角沾着的一丝甜腥的血气,站起身来。
室内的空气中浮动着一股过于甜腻的潮香。
略一沉吟,他目光扫过自己的衣襟,换下衣摆湿透的外衫,淡声道:“进来吧。”
医师得了准允,提着药箱步履匆匆地走进门。
谢玹静立在一侧,看着医师满脸凝重的把脉,而后熟练的扎针放血。
容娡疼的浑身发抖,小脸皱成一团。好在很快便不再难耐的哭哼,安静地睡去。
谢玹打量着她:“药效清除了?”
医师分出心神回应:“暂时解除了。”
说这话时,医师不禁略带古怪地瞥了谢玹一眼。
谢玹的下颌上还沾着点凌乱的口脂,想来同这遭受药效磋磨的娘子应当关系亲密。
她有些奇怪,药效用合|欢之法便可轻易的解除,比大费周章地另觅他法要简单许多,不知这位郎君为何没有那般做。
然而,当她看清谢玹那张神姿高砌的、清冷如谪仙般的脸,愣了一瞬,心里的疑惑忽而迎刃而解了。
谢玹听罢她的话,眉尖微蹙:“暂时解除,是为何意?”
医师道:“这位娘子饮下的药乃是‘快红尘’,奇特至极,非阴|阳|交|合而无解,不才如今能做的只是将药效暂时压制下去,但药性仍蛰伏在她体内,兴许有朝一日会卷土重来。”
“别无他解?”
医师笃定道:“别无他解。”
谢玹轻轻颔首,沉默下去,薄唇微抿。
“郎君倒也不必太过忧心。”医师宽慰道,“只是有可能。”
—
谢玹走出容娡的居室时,已是暮色四合。
带着些寒意的风将他的衣袂扬起,灌入他的衣袖,掀起一点冷意,将他的神情吹拂的更为冷凝。
静昙迎风走过来,恭声唤:“主上。”
谢玹收敛心神,看向他。
静昙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查到了一些东西。”
谢玹稳步回到自己的居室,将那叠纸对着烛火一张一张翻阅。
每看完一张,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他的脸色还是不禁愈发冷沉。
须臾,谢玹放下纸张,眉宇间的寒意几乎能凝成一柄锋利的冰刃。
“容娘子所言非虚。”静昙道,“刘覆果然早先便投了江左叛军。那位都尉夫人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