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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遥远的黄昏,她便是苦苦等了很久很久,等到他从殿中出来。
今日角色颠倒,如同宿命。
云昭笑着摇了下头,淡声问:“你怎么傻站在那里?”
他难以置信地偏了偏头。
眉心微蹙,他扯唇笑:“你问我,为什么傻站在这里?你竟然问我?”
云昭:“对啊。”
“哈,”他笑得弯下腰,“哈,哈!我为什么在这里,你知道我这一夜是怎么熬过?你什么也不知道!”
她懒懒道:“可你上次就是这么问我的啊。”
他的笑声与脸上的笑容同步消失。
他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
云昭笑道:“等一夜这么难受?我上次可是等了你一天一夜啊。”
他皱紧眉头,轻轻甩了甩已经不太清醒的脑袋。
上次……他从鲸落海,带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回来……传了御医,关上殿门……救她性命……
绝不能让那个女人死……为什么……
为什么连阿昭都忘了……为什么把她也关在了外面……
让她这么等……这么煎熬……
云昭此刻是真没力气生气,便只懒声与他讲道理:“你这一夜怎么熬的,怎么想的,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我等过你了呀。”
晏南天眸底的冰封与暗火轰隆破碎。
那颗怒极恨极,很想杀人,很想毁灭世界的心,在这一刻陡然停跳。
他怔忡看着她,只觉心脏不住地往下坠落:“阿昭……”
云昭很好心地笑了笑:“我用一天一夜开始放下,你也可以。一夜不够的话,你继续站着吧,我与他说说,不撵你。”
她微微一笑,返身折回寝宫。
两扇巨门在她身后缓缓阖上,仿佛有一股不可抗拒之力,拥她入怀中。
活色生香
晏南天直勾勾盯着那两扇阖拢的殿门。
恍惚间,心神与视线仿佛掠回了某一个遥远的日子。
那是黄昏时分,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孤零零一个人站在东华宫外,抬眸望着两扇紧闭的门。
她微张着好看的唇瓣,呆呆愣愣的,表情平静,不吵不闹。
整整一天一夜,她几乎一动也没动过。
他那么了解她,自然知道她该有多么委屈,多么难过。
只是这份“知道”似乎来得太迟。
彼时鬼迷心窍,心下想的全是如何安抚她,将她哄好;想的全是如何步步为营,让她接受另一个对她毫无威胁的女人存在。
却忘了她会痛。
就像此刻的他一样痛。
昨日今日,全然重合。
切身的体会令他心如刀绞,他看着眼前紧闭的殿门,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在东华宫外守了一天一夜的傻姑娘。
他那么了解她,轻易便能共情她的所思所想。
晏南天怔怔开口,一字一句:“熟悉的宫殿关上门,竟是如此陌生。”
这一定便是她当初说过的话吧。
“呃……殿下。”杵在身后的侍卫长老赵插嘴说了句大实话,“太上寝宫整间重新修葺过,属实与原先完全不一样了。”
原本是鬼气森森的一座大殿,如今却是大红大绿衬着大金,充满暴发户的豪横气质。
看这翡翠玛瑙门,看这琉璃嵌金墙,看这金顶椒泥瓦,能不陌生么?
晏南天:“……”
晏南天缓缓回过头,垂下眼珠子,定定望了侍卫长一眼。
老赵憨厚地咧嘴笑:“嘿……是吧殿下?”
晏南天扯了扯唇角,似是想笑,又没笑出来,似是想说些什么,终究也没能说出话。
他抬起手,啪一下拍在侍卫长肩头,握了握,就像拄着个手杖一样,步步踏下台阶。
落到底,站定,松开手,傩舞广袖在寒风中微微飘荡。
忍了忍,没回头。
他一步一步走远,背影失魂落魄。
彻底踏离太上殿区域时,晏南天忽地闭上赤红的双眸,一个踉跄往前栽倒。
左右侍从赶紧围上前搀住他,半扶半抱,护着他返回东华宫。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傩舞神服之下,储君殿下皮肤滚烫,身体一阵接一阵痉挛般地发颤。
他脚步趔趄,一脚深一脚浅,步步歪斜沉重,侍从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搀得住他——就好像在暴风雨中艰难撑起一把伞。
事实上,对于东华宫诸人来说,晏南天确实就是他们头顶上的那把伞。
这把伞若是倒了,往后谁也别想好过。
左右侍从偷偷交换着叹息的视线,心中也不知该向何方神圣祈祷:殿下可千万要撑住啊!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晏南天陡然闭目,却是因为眸底的野心和狂火已经压制不住。
眼前有声音与画面不断闪回。
老太监敬忠口中的“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