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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正华不说话了,拍拍他的肩膀。
其实除了那天失控咬了池钺时印象有点深刻,其余时刻蒋序都觉得很模糊了,像是做了一个不太清晰的梦,在自己心里压着,虽然有点重,但还没有到压死骆驼的地步。
不就是失恋吗,谁十七八岁、毕业季还不失个恋啊。班里毕业聚餐的时候他还看见一对小情侣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呢。
蒋序想,还好那天自己只掉了几滴眼泪,没那么惨。
就这么浑浑噩噩到了报志愿的时候,和他对池钺说的一样,考得确实还不错。
只是到了报志愿的时候,蒋序迟迟定不下来要去哪所学校。
蒋正华和许亭柔对于这种事从来不会强迫他,顶多提醒他自己想清楚自己要学什么,不要后悔。
蒋序倒是从来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他只是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周芝白建议他继续学语言,乔合一要报广州,数学成绩上来后,老李甚至还说他其实有点学数学的天分。
就这么拖着拖着,截止时间快到了,许亭柔都有点着急了,让姜显来帮他参考参考。
姜显来的头一天,蒋序实在无聊,又坐地铁去了海边,顺着路往下走,翻过路障,到了他的秘密基地。
那天晚上海边风有点大,夜间多云,蒋序在礁石上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到月亮出来。
回去的夜里他就发了烧,第二天姜显把他带去医院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
医院的白墙和消毒水充斥在他四周,冰凉的液体流进血管,蒋序呆呆坐着,突然想到那天自己咬池钺那一口,也不知道对方后来有没有去医院。
就在这一刻,那根压死骆驼的稻草终于掉下来了,落到蒋序心脏上,把它压得四分五裂。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脆弱得容易失去理智,他突然非常、非常、非常想见池钺。
他连挂完点滴回去拿手机的时间都等不及,借了姜显的手机给池钺打过去。铃声响了很久终于被接起,那头周围的环境有点吵,池钺的声音很冷淡。
“喂。”
蒋序小声说:“池钺,是我。”
那头一下子没了声音。
蒋序听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对方说话,心里发慌,主动问:“你志愿报了吗?”
池钺其实也还没有报志愿。
他前段时间刚把徐婵的骨灰带回老家,冷眼旁观一群认识不认识的亲戚争论了快一个星期,终于让徐婵安葬。徐婵和池学良没留下什么钱,池钺想把绍江池学良那套房子低价卖了,但他家里的事就算换了个城市也传得很快。用手里仅有的钱安葬和赔偿宁城原房主后,池钺还跟林子曜借了5万。
林子曜给得很痛快,让他慢慢还。但就算不着急还钱,池钺还得挣自己和池芮芮的学费。
带着池芮芮打工不方便,安葬徐婵后,他暂时把池芮芮放在了舅舅家里,自己回绍江打工,白天在快餐店,晚上依旧做驻唱,每天睡觉的时间比高三时还要短。
蒋序等了一会儿,四周的声音逐渐远去,池钺应该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回答时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蒋序。”
只是被叫了一声名字,蒋序突然就难过得无以复加。
他忘记了旁边还坐着姜显,挂着点滴,小声且认真地和池钺道歉,说自己不该和他吵架,不该咬他,不该说恨他。
好像真的全是自己的错,真的是自己太任性了,两个人才会分开。
池钺站在消防通道里听着电话那边蒋序道歉,心抖得厉害,打断蒋序时声音沙哑。
“是我的错。”池钺说,“你别道歉。”
蒋序烧得迷糊,觉得这应该是和好的预告。他又有点高兴起来,思考了一会儿,谨慎开口。
他甚至不敢问“我们能不能不要分手。”他怕池钺不高兴,只能小声撒娇问池钺:“你能不能回来看看我,我今天生病了,很难受。”
透明的点滴一滴一滴落下,迟缓得像是两个人沉默的时间。蒋序的声音隔着电流穿进池钺耳朵里,让他没办法说出任何一句拒绝的话。
池钺抬起头,看着楼道狭小的天窗投进一点光线落在自己头顶,惨白又微弱。
池钺最终还是开口,语气很温柔:“好,周六来看你好不好。”
挂掉电话他回到店里,距离下班时间还有5个小时,下班后他有1个小时吃饭,紧接着又要坐公交去兼职驻唱的酒吧,一直到凌晨1点下班。
手机显示高铁票已经售空,吃饭那1个小时,池钺路过客运站,在窗口买了一张周六早上七点,绍江到宁城的长途汽车票。
池钺还是心软了,蒋序说不分开那就不分开。带着池芮芮住不了宿舍,自己这个假期挣的钱应该可以暂时租个条件一般两居室,到时候蒋序周末也可以过来,他可以给蒋序做饭,也可以给他弹吉他。
大学可以拿奖学金,大不了再多打一份工,能负担自己和池芮芮的生活,能让蒋序不要因为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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