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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拳打脚踢,丝毫不管女儿是不是害怕,俞秀敏将女儿护在怀里,承受着他的暴打,一声不吭。
但她这样的倔强,更激怒了范忠,打得更凶了。
“既然你觉得恬恬不是你女儿,那我们离婚!”
俞秀敏可以忍受羞辱,但不允许这男人骂女儿是野种,她提出了离婚。
但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离婚彻底激怒了范忠,他解下了皮带,表情狰狞,用了所有力气抽打。
“老子才不会让你舒坦,离婚了让你去找你姘头?老子不会让你如意的,你就是死也要死在老子家里!”
范忠抽了十几下,大口喘气,俞秀敏疼得脸色发白,嘴里都是咬出的血,她还是没吭声。
因为她知道,就算叫救命也没人给她作主,反而会被人笑话。
她回娘家哭诉,父母不许她离婚,还说男人脾气大点正常,忍一忍就过去了,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弟弟也不同意离婚,因为弟媳妇担心她离婚后,回娘家占他们的房子,嫌她是累赘。
她找厂里的妇联,但妇联只是调解,范忠当着他们的面,表现得特别老实,还哭哭啼啼地说他心里憋屈,说她在外面乱搞,给他戴绿帽,说得煞有介事,连妇联都信了。
毕竟没哪个男人会主动往自己头上戴绿帽,范忠在家里打她,还恶言相向,可他在外面却是人人称赞的好人。
热心助人,为人和善,谁家有事他都会伸手帮忙,不仅在纺织厂是好职工,在袜厂家属楼里,他也是人见人夸的好男人,大家都说她有福气,嫁了这么个好男人。
俞秀敏根本没法申辩,范忠特别阴险,打她的伤都在身上的隐密处,她以前把伤口给妇联的人看,可范忠却说他是心里太憋屈,喝了酒失去理智,这才动了手。
当着妇联同志的面,范忠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下次绝对不再动手,妇联信了他,还劝她要多关心丈夫,别让他受委屈。
俞秀敏有苦说不出,她是受害人,结果却变成了加害人,是她的错,才让范忠对她动手,她如果被范忠打死,恐怕别人也觉得她活该吧?
你想让他不死不活,还是当寡妇?
范忠休息了会儿,又要继续抽皮带,反正这贱人名声已经坏了,人人都知道她是个破鞋,他才是最可怜的,就算打重点也没人说。
他高高扬起皮带,还没落下,他手肘处一阵麻,皮带拿不住,落在了地上。
范忠疑惑地捡起皮带,换了只手抽,但又是一阵麻,皮带又掉了。
接连三次,范忠有点害怕了,四下看着,以为屋子里多了些东西,要不然他好好的手,怎么会突然麻?
俞秀敏闭着眼睛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皮带,她睁开眼,却看到了满脸害怕的范忠,四下打量着,额头上竟冒出了汗。
屋子里透着股恐惧的气息,俞秀敏反而松了口气,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范忠停手就好了,要是再让他打下去,明天她都没法上班了。
“老子等会再教训你!”
范忠找了半天,屋子里并没东西,他恶狠狠地骂了句,去吃饭了。
干了一天活,他早饿坏了,就算是豆腐也得吃,吃饱了再教训那贱人。
俞秀敏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站了起来,让女儿去吃饭,她一点胃口都没了,便打算去外面洗衣服,那些脏衣服要是不洗干净,范忠又要发火。
“妈妈……吃饭!”
恬恬拉住了她,大眼睛里都是心疼,妈妈肯定很痛,可还要去干活,她好讨厌爸爸呀!
为什么爸爸不死呢?
班上小明的爸爸上班路上,被车撞死了,小明天天哭,当时她就想,要是能换过来就好了,让车撞死她爸爸,让小明爸爸活下来,这样小明高兴,她和妈妈也高兴了。
俞秀敏看出女儿害怕,便坐下来陪孩子吃饭,她一口都咽不下,只是坐着,等女儿吃完了再去洗衣服。
外面的天黑透了,唐念念站起身,跺了跺麻了的脚,但心情很好,俞秀敏这个墙角她肯定能挖到。
晚上八点,家属楼的灯熄灭了不少,天冷都早早睡了,俞秀敏还在外面洗衣服,洗一会儿就歇一会儿,她身上的伤太疼,使不出太大力气,而且冬天的水冷得刺骨头,洗一会儿就得搓下手。
范忠晚上喝了不少酒,吃过饭就上床睡觉了,呼噜打得震天响,倒是让俞秀敏松了口气,她真希望范忠从早到晚都醉死过去,这样她和女儿就能过得轻松一些。
外面只有俞秀敏一人,唐念念大步走了过去,在她肩上拍了下。
“谁?”
俞秀敏吓了一跳,昏暗的路灯下,勉强认出了她是领奖的那姑娘,表情变得讶异,“同志,你找我有事?”
“有要紧事,这边来!”
唐念念拽着她进屋,外面冷的要死。
“我还要洗衣服,你有事就直说吧!”
俞秀敏心里警惕,她和唐念念总共才见第二次面,大晚上找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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