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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锚定她,留住她弄出来的一把锁,一条根,谁知,竟一点用都没有。虽说生了个无用的,但也是他的崽子,倘若陛下娘娘问起来,总得有个名字才好回话,叫什么好呢?
他望着这对母子的睡颜,满心安宁下来,开始认真的想名字就出了神。
荔水遥不知何时醒了,正静悄悄的看他。
他生有一对凌厉的剑眉,眉尾斜飞盖过眼睛,眼睛漆黑如墨,神气内蕴,尤其看她的时候,真的仿佛鹰眼盯住猎物似的,危险、侵略、势在必得,光芒灼人,总弄的她不敢与他对视。
棠长陵长的俊美精致,身上有文隽风流的气韵,是时下小娘子们最爱的翩翩公子美郎君,也是她所偏爱的长相。
而蒙炎与棠长陵这一款的长相完全不同,无论他的长相还是身材,都带着铁骨铮铮的凶悍气与生人勿进的煞气,让人不敢直视,这会儿他在出神,她才敢屏住呼吸偷瞄,才发现,他的五官竟生得这样好,剑眉鹰目就不提了,只说鼻梁,中间竟有个小驼峰,侧面看去,挺拔高耸,呼呼冒着冷艳高贵的气息。
荔水遥忽觉心口漏跳了一拍,呼吸也错乱了。
只这细微的错乱,蒙炎就察觉了,双目聚光,灼灼的望着她,“醒了?”
荔水遥慌忙转开眼睛,望着他胸前的麒麟补子,又蓦的抬起眼来,“你穿官袍,要上朝去吗?”
“你的魂儿跑了的时候,陛下和娘娘派人送了好些名贵药材和宫廷御药来,这会儿你醒了,我需要进宫亲自告诉一声,免得陛下娘娘担忧。”
荔水遥望一眼他的脸,小声道:“疼吗?”
“你说的是哪里?”蒙炎冷哼。
荔水遥轻抿一下唇,摸向他的胳膊,官袍下凸起了厚厚一圈,那是包扎了伤口的缘故。
“脸、胳膊和……心口。”
“疼不疼没什么要紧,你只要记着,都是你欠我的债,这债利滚利,一辈子你还不清。”
“你放印子钱放到我头上了不成?”荔水遥微一扬唇角,指尖一指怀里的小东西,“我不管,我是不认的,我欠你的还了的,你瞧,在这里呢。”
蒙炎却只看着她,板着脸道:“那就各认各的,我定是要日日从你身上拿利息的。你们娘两个接着睡吧。”
话落,起身,径直去了。
蒙炎前脚走,后脚九畹就走了进来,“娘子,吴妈妈来了,在前院倒座厅上候着,撵也撵不走,茶水已喝过三遍,擎等着要见。”
荔水遥轻抚着孩子翘起的三根胎毛,笑道:“咱们小世子真的是乖,吃饱了,尿一回,一觉睡到现在。”
九畹禁不住笑,“可不是,咱们小世子一点也不闹人,醒着的时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灵气十足。”
“抱到东厢去吧,我见见吴妈妈。”
“是。”
九畹上前,轻着手把孩子抱了出去。
紧接着兰苕就进来了,在荔水遥的示意下,将床前帐幔散了下来。
约莫一炷香后,九畹就领着吴妈妈进来了,吴妈妈身上穿了一件簇新的银鼠皮褙子,头上簪着一支赤金寿字簪,打扮的很是富贵。
“是吴妈妈吗?”
隔着帐幔,吴妈妈听着这道虚弱的声音,赶忙道:“回四娘子,是家里夫人打发老奴来探问,母子平安否?”
“我倒想不平安。”荔水遥躺在枕头上佯装哭泣,“日日像是坐牢一般,那牢头……罢了,吴妈妈,这屋里只有自己人,我想问问你,表哥那只手如何了,治好了吗?”
吴妈妈环顾左右,除了兰苕九畹,果然不见外人,立时就道:“四娘子可是把九郎君害苦了,听说,抬回家时连着手掌的皮肉就断开了,整个手掌都掉下来了。”
“是我害了表哥。”荔水遥哭道:“吴妈妈,不瞒你说,我这心里早愧疚的想一死了之,奈何那牢头盯我盯的死紧,这回我又给他生了个小郎君,越发的不让人喘息了。罢了,这就是我的命吧。吴妈妈,阿娘让你来做什么的?”
吴妈妈笑道:“夫人让问,满月酒是哪一日,她也好早早的把添盆礼备下。”
荔水遥便叹气道:“不瞒吴妈妈,我生产时凶险,满月酒怕是不能够了,百日宴再看吧。”
吴妈妈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那就得等到年后二月份上了,四娘子,老奴怕家里夫人等不到那时候了。”
说到此处,吴妈妈掏出帕子来就抹眼睛,顿时眼睛泛红就掉下泪来,“四娘子啊,家里夫人病了,这病是从这府上老夫人的根子上来的,一开始是心病,常常自己躲着不见人,再后来吃不好睡不好,日渐消瘦,就作弄下真病来了,四娘子啊,夫人嘴上虽不说,但是老奴看得出来,夫人知错了,满心悔恨,前日夜里夫人睡不着还和老奴亲口说,‘人呐,只有等病倒了,起不来床了,才知道究竟哪个孝顺,哪个不孝顺。’”
荔水遥一听就跟着哭出了声,“终究是我的生身之母,我还能真恨了她不成,吴妈妈,自从我挣命般的生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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