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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嘉聿看到了姗姗来迟的何欣,然而就算没有看到他,他也会知道是自己和随因脱离了险境。不知道她怎么说的,一个看起来像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上前来,想要将他带离这个房间,他下意识望向床上已经被动静吵醒的随因,此刻正揉着眼睛,想要坐起身来。
“我不可以陪在我妹妹身边吗?”
适宜的时间,一个女警拿着一条毛巾赶忙上前包住了随因的上半身,门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避,也没有往这里瞧进来。随嘉聿的戒备心已然放下了许多,如果是假装的也该有破绽,他不应该识不出,更何况带头的那人亮出了自己的证件,上面的单位名字确实不在此地。
“你妹妹我们会有专人照看的,她现在状态比较不好,先让她吃点东西,我们先聊一聊?”
“好。”
他也知道这人要跟自己聊什么,他转头蹲下,握着随因的手说道:“阿因,哥哥先去一下,你好好照顾你自己。”
随因怔怔地点了点头,还没彻底从短暂休息的余韵中抽离,眼看着随嘉聿握紧了她的手,却又放开了她的手。直到随嘉聿已经跟那人走到门口时,她才清醒了些,叫住了随嘉聿:“哥!”
随嘉聿朝她看来。
她已经下了床,由于没有鞋子,她无视了随嘉聿的皱眉,收拢着那张已经包裹住她整个身体的大毛巾,她走到他的面前,握了握他的手,所有人都没有打扰他们。随因自然也看到了何欣,她只是无力地冲她笑了笑,对方回敬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给她,随即她收回目光,重新放在两人并紧的手掌上,又移到了随嘉聿的眼睛里:“我等你回来。”
随嘉聿心满意足地轻轻摸了摸她的接近后脑的发顶,笑了笑,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表情也是趋近于疲惫,像是尝试抵御暴风雨后的脱力:“我知道了,等我回来。”
事以至此已然没有了任何退路,两人都心知肚明,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将会重新回到阳光下,与之相反,他们将万劫不复。
随因和随嘉聿乘坐的车辆是分开的,他们说,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叁个人必须要最后出去。随因走出那里呼吸到外边的新鲜空气时,心里头的恍惚更甚,一股难受劲涌上心头,眼睛和鼻子都酸涩着,险些落泪。她坐的那辆车全是女警,坐在她相邻位置的从包里掏出了一块米糕给她,是温热的,发烫的,松软的米糕。
随因即便不知道时间,不难猜出此刻已深夜,这米糕是太阳将要升起时才会有的东西,于是警惕地不敢接手。
当警察的哪会不知道这点,那女警直接掰了一角放进自己的嘴里,并且亮出了自己的手表:“你看,这会儿已经五点了,再过不久,太阳就该升起来咯。”
前面驾驶室的两人也转头过来,对她亮着手表以及手机上的时间。随因这才点了点头,接过了她的米糕还有刚从杯子里倒出的滚烫的水,兴许被热气熏得眼睛难受,一边吃一边流泪,泪腺就像坏掉了那般,任其他人如何去安慰她,她也只是埋头吃着手里的米糕。
嘴里的苦涩得到了缓解,在温热的白开水的冲激下,米糕在口腔里融化成了甜腻的糖,被一并带进了食道,融进血液里,给予她最基本的养料。她肢体上的无力也算得到了缓解,毕竟她今天算下来只吃了早餐。
“我哥哥他……”随因看着她们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
“不会有事的。”
坐在她隔壁的女警连忙打断她的话,“你别多想,只有真正的坏人才会受到惩罚。”
“那何欣呢?”随因生怕她们不知道,又提醒道,“就是那个和你们一起来的,带你们来的!脸上有伤口的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警摇了摇头:“关于她的处罚得等这次案件落实到位,到那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应该属于将功赎罪吧……可以不要处罚她吗?”
那女警张了张嘴,兴许是因为从未见到过这样的人,按照那个名叫何欣的女性来报案时声称,她和面前这个当事人见了不过两面。求情她们倒是第一次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前副驾驶座的同事极有眼力见地喊了暂停:“你放心,法律是公平的。”
随因知道是自己强人所难,于是也不继续追问,靠在后座的椅子靠背上喘息。她疲惫的样子被其他两人都看在眼里,纷纷关心到:“这段路很快就能到了,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疲惫到了极致反而想要睡下的心就一扫而光了,随因说:“没关系,你们也很累吧……真的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不是应该做的嘛,警察的职责。倒是你,肯定吓坏了吧?再多喝点水暖暖。”
身边那位女警又给她的杯子添了水,她小声地道了声谢,便捧着它小口啜饮,意识到其他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时,又有些不太自然地朝窗外看去。
此时外头还是一片漆黑,没有太阳的时候更甚阴冷,这里的春天和冬天一样寒冷。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去哪里,只知道车行驶了很久,久到日出都出来了,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