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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别生气了。”清晨起床后,何岩给柳绡端来早膳,几乎是送到她嘴边。
柳绡转过头,不想理他。
“先好好吃饭,之后你想打我骂我,我绝不会说半个字。”何岩眯眼笑着,凑到她身边。
“你,你……还说。”柳绡试着推开他,却被他握住了手。
“以后不会这样了,”何岩展开她的手心,各亲了一口,“等吃完饭,我给你涂药,到傍晚就没事了。”
柳绡气不过,还不想理他,就听何岩又说:“这百合燕窝粥,味道不错,要不我喂你吃?”
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
柳绡瞪他一眼,自己端起碗,一点点地吃完了。
饭后,风芦抱来孩子,柳绡喂他吃饱之后,就有些犯困,干脆又睡了一觉。何岩没再打扰她,自己出去了。
等她醒来时,已经中午。何岩帮她梳了头发,给她披上衣裳,拉着她坐到桌边用膳。
“柳绡,我跟真人说了,让她过几天去雇条船,我们坐船回去。”何岩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着,“这几天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差不多等到那小子到了原定应该出生的时间,我们再动身。”
“水路比陆路平稳,船上东西我也会让人置办齐全,你完全不用担心。”何岩微笑着看她,“大约过个四五天,我们就能到落霞镇了。”
柳绡默默吃着菜,许久才点了点头。本来他们在梧城确实是客居,当时来这边,还是为了逃避柳至图把她献给继王,结果何岩就和她在这里成了亲,也算是躲开了当地人的议论。
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几乎快忘记那个遥远的家了。从去年初第一次成亲,到秋季二嫁,过了大半年又生了孩子。
他们要是回去的话,柳绡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虽然风俗情理上无可厚非,但这一件事接一件事,似乎间隔太短了。
恐怕不免招人闲话。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回去后,别人会说什么。”柳绡犹豫着问。
“说什么?这种事不是多得很,柳至图在你还没出丧期时,就准备把你送人,也不曾为你考虑过什么。”何岩抿了一口酒,盯着她说,“闲人闲话是传不完的。”
“且不说你确实同我结成夫妻,就算我们二人毫无关系,也还待在落霞镇,但你以为就没有闲话流言吗?”
何岩起身,坐到柳绡身边,“一边是青春貌美又新寡的嫂子,一边是还没有家室的年轻小叔,只要住在一个屋檐下,别人总会有些什么猜想。”
他揽住柳绡的腰,靠在她肩头,笑着说:“不如把生米煮成熟饭,而且现在还有了孩子,那些人也只会说,也算是肥水不流别人田,何家还因此有后了呢。”
柳绡余光瞥了他一眼,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酒味,皱了下眉,“我知道了,你去吃饭吧。”
何岩又在她颈间腻歪了半刻,才坐回她对面,目光炯明地盯着她。
“回去之后,你只管在家好好休养,过一段时间,别人也就忘了这事了。”
柳绡没再说话,低头吃起饭来。
一连几日,柳绡除了给小儿哺乳,其他时间大多在休息,奶水太多时,就让何岩帮着吸出来,也慢慢习惯了。何岩一直在茂园,有时候会有仁益堂的管事来找他,他也给拿主意,或者核对一下账本,过得很是悠闲。
妙英真人帮着找的奶娘,也来了茂园,柳绡和何岩都叫她凌妈,是个敦厚和善的妇人。她丈夫体弱,做不了重活,正好在家照顾孩子,而凌妈见孩子也半岁多了,就出来找点奶娘的活计做。
她和丈夫都不在意分居两地,反正何岩给的银钱多,足够丈夫和孩子,甚至等她离开何家,回自己家后,都能过一辈子舒坦日子。
按何岩的意思,平时尤其是夜里,主要由凌妈带孩子,白天柳绡醒着又涨奶的话,就让她来喂。柳绡本来是有些不乐意,但何岩说她生产结束没多久,本来就亏了身子,找奶娘来,也是为了帮她分担,让她早点恢复。
柳绡虽然觉得,他肯定有些私心,但至少何岩表面上说的话,让她没法挑毛病,于是凌妈就在茂园里住了下来。
很快到了启程离开这天,何岩给她从头到脚都包得严严实实,还给她围了貂毛披风,然后她她抱到有暖炉的马车上。
至于何宁,被放在盖得厚实的摇篮里,由何岩提着,送到了凌妈和阿霜所在的马车。他们和妙英真人、风芦女观道别后,就下山去了。
下山以后,柳绡才发觉,已经到了盛夏,四周郁郁葱葱,树上蝉鸣不断,路人也穿得清凉,完全不是她刚上山时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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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200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