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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之前没说他在这里设了宴,我去约会的路上才得知沈总要过来,临时改变了行程。”
沈时洲垂下视线,看着空了的酒杯,嗓音压着一丝寒凉的嘲弄:“怎么不把你脆弱的男朋友带过来。”
他竟然还记得她信口胡诌的形容词。
这个误会怕是过不去了。
“刚刚分了。”盛明窈扬唇,场面话一句接着一句,“跟沈总合作愉快最重要。”
她笑起来时,漂亮的月牙眼甜滋滋的,格外讨喜。
再配合着轻轻的语气词,使人生不出半点责怪的心思来。
周围的人,除了盛明窈,全都在小心翼翼地等着沈时洲的反应。
大气都不敢出。
沈时洲轻呵了声,神情愈发冷沉。
盛武硬着头皮给自己找补,解释说是手底下的人疏忽了,才没去请盛明窈,并不是有意瞒着沈太子爷……
然后又点头哈腰,主动提出了大幅度让利的要求。
周围的人,包括盛羽灵,都是他这边的,当然连声帮着盛武说好话。
他们说一长串,沈时洲才漫不经心地应上几个字。
尽管沈太子爷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这样的态度,也足够表现出他的不虞。
盛明窈看着盛家人那一张张铁青却又不敢发作的脸,心情瞬间明媚了,望着沈时洲的虚假笑容都变得真切了许多。
垂灯的光,打在她假装认真倾听的眼睛里,流溢着亮色神采。
无论是谁看了,都能感觉到盛明窈对沈太子爷打心眼里的仰慕。
她看盛家人表演看得可开心了,却突然听见大伯喊了声自己名字。
“明窈,这次是大伯的失误……你先给沈总把酒倒上,一家人的事,之后再说。”
听到满意的答案,盛明窈不拆台了,就近拿了瓶酒倒进玻璃杯里,弯腰放在男人面前的茶几上。
盛武挪了位置,强行让她坐到沈时洲旁边。
盛明窈所做的事,原本该是这场商业交谈中最不起眼的一项。
但,从她起身到坐下的全过程,众人都不约而同闭了嘴。
包间里,一片安静。
沈时洲垂下狭眸,看着面前那杯酒,眼神一点一点变深。
将近一分钟后,低缓的嗓音溢出薄唇,字眼冷硬不耐:
“我对这个牌子的酒过敏。”
盛明窈:“……”
那为什么要让服务生端上来啊?
她偏过头,乖巧的脸上酿出笑容:“第一次见沈总,太匆忙了,没做好准备。”
沈时洲抬起狭眸,眼底不知道何时已经覆上了层霾色,语气也冷:“很好。”
“?”
“你假装不认识我的演技,进步很快。”
“???”
盛明窈一脸茫然。
她不出声,其他人也只能低着头,恨不得自己没长眼睛跟耳朵。
盛武擦了擦额角冷汗,大着胆子跟沈时洲解释她失忆的情况。
男人一言不发,脸上神情愈发昏暗莫测,喜怒难辨。
盛明窈回过神,微咬住下唇,为自己解释:
“三个月前的车祸虽然被封锁了消息,但以沈总的身份,应该轻轻松松就能查到。”
她虽然因那场突发意外,诊断出了失忆,但之前表现出来的症状轻微,顶多是不记得自己之前把某个小东西放哪儿了。
不过,沈时洲提醒了她,也许似乎忘掉的不止这些。
“那场车祸导致我忘记了一些东西,比如……”
“比如说我。”
男人清冷的声线带着股讽刺:“还是该说,只有我?”
虽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好像是哦。
看上去,的确巧合了一点。
盛明窈尴尬地扯了扯唇角,不知道该怎么回。
沈时洲低嗤,脸色沉沉。
换作以前,其他人对她这幅表情,盛明窈一定第一时间呛回去:不重要的人忘了就忘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沈太子爷语句里透露出来,对她十足十的熟稔和了解,又让她有些好奇。
他们以前认识吗?
他又为什么会笃定,她的失忆一定是装的……
难道以前装过,或是有什么需要靠失忆逃避的纠葛?
想到这,余光瞅了瞅一旁的英俊男人。
沈时洲连半点眼神都没施舍过来,只是在打量着墙上的壁画。
修长的指骨,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扶手,发出没规律的低闷响声。
让本来就够僵硬的气氛,更加难以流动。
那模样,似乎是在等她的解释,或者坦白。
盛明窈从来都是不高兴了就得被哄的脾气,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