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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如何呢?
她就怕了,却从没怀疑过这一场“通奸”是她最亲的母亲和最爱的表哥故意设下的圈套。
还是在她死后,做鬼的那几十年,她反反复复的回忆从前种种,深挖自己的内心,才恍然觉知,她不是没有怀疑,而是不敢怀疑,不敢面对。
她接受不了最亲的母亲和最爱的表哥合伙坑她,用这样肮脏的手段控制她,这样一件残酷的让她痛不欲生的事情。
所以,她在那时那刻甚至还会为他们想出很多开脱的理由,想着,他们肯定是有苦衷的。
他们拿着亲情和爱情的利刃抵着她的心窝,逼的她一步步的忍让与妥协,最后退无可退,只有死去。
真是懦弱啊。
这时腹中那调皮鬼踢了她一脚,她微觉不舒服,摸了摸那鼓起的小包,莞尔。
那次事件的发生是在明年春,极好,那时我也生完了,正可以做个了结,然后就可以养孩子玩,好好享受完这一生,想必就可以喝下孟婆汤忘记所有,干干净净的投胎去了。
倘若真有来生,做一棵兰花就很好,最好是一棵空谷幽兰,静然而生,自然而死。
绝不能变成荔枝树,还得结果子,结了果子被人采摘时多疼啊。
这时九畹带着小冬瓜回来了,兰苕迎了出去,“姜汤早早就给你们炖好了,一人喝一碗,喝完了就去沐浴更衣。”
“不急。”九畹走来窗外,把在棠家的所见所闻都禀报了一遍。
荔水遥道:“知道了,你快把姜汤喝了。”
“不碍事。”
九畹接过兰苕递来的姜汤,温热正合口,一口气喝了,又道:“奴婢打听了一嘴服媚。”
兰苕一听情不自禁的关心道:“她如何了?可得偿所愿?”
九畹摇摇头,“她识文断字,长相身段又好,小萧夫人把她大价钱卖到青楼里去了。”
兰苕沉默了片刻,道:“不是我狠心无情,也亏得识文断字,也亏得是进了青楼,要知道,青楼之下还有更腌臜的地界。”
荔水遥望着九畹心想,你前世只因为我顶撞了小萧氏几句就被卖到青楼里去了,你性子刚烈,没几日就跳了井。
紫翘更惨,因绣活好,就被小萧氏关起来没日没夜的逼着做,熬了几年把眼睛熬瞎了,身子熬坏了,被扔去了乱葬岗。
是我无能懦弱没能护住你们。
服媚前世过的却是极好的,因通风报信有功,在上官芳菲死后,得偿所愿成了棠长陵的侍妾。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随她自求多福吧。你快带着小冬瓜沐浴更衣去。”
“这就去,娘子也别一个姿势伏在窗台上,回头又该岔气了。”
“好。”荔水遥一笑,果然听劝,换了个姿势赏雨景。
至晚,荔水遥用过晚食,在回廊上散了散步,觉得困乏了,洗漱后便上了床,倚着床栏半卧,让兰苕给腹中调皮鬼读书听。
蒙炎提着个小食盒进来,看见兰苕手里捧着的竟然是一部《史记》,顿时就笑了,“我们的孩儿可听得懂?”
兰苕一笑,把书放在高几上出去了。
“听的是读书声的韵律,是熏陶。”荔水遥一本正经的道。
蒙炎在床边坐下,从食盒中捧出一个小瓷盅,盖子一打开就是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儿。
“不怎么吐了,不用再喝安胎药,我不喝。”荔水遥赶忙捂住嘴。
蒙炎板着脸,把瓷盅暂放高几上,将她搂到膝上抱紧,“这个必须喝,一滴不许剩。”
荔水遥挣不开他,情绪上来就眼泪汪汪的,“不喝。”
“必须喝。”
“你欺负我。”
“孩子越大越耗气血,你本就气血虚,再过两个月必然会有喘不开气的症状,这是补药,喝了可补足你的气血,调理你的体质。”
“那你早说啊。”荔水遥深吸一口气,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口感苦中带甜,一点都不涩,还带着一股特别的仿佛空山新雨的味道,这味道她记忆深刻,是、是……有余丹的味道。
莫名的心酸,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这辈子学聪明了,不给蜜丸,给做成汤药了。
“哭也不行,一滴不许剩。”
荔水遥乖乖喝了,一滴没剩,心想,来生做一棵荔枝树也行。
满月酒
一夜雨后, 天青云白,万物生发。莲湖上多出了好些尖尖的小荷苞,水岸边一丛丛的菖蒲花都开了, 黄灿灿的喜人。
白纱帐在夏风中轻轻飘动,垂钓轩内, 三面屏榻床上铺满了裁剪好的长方形绢纱, 六层叠在一起, 有已经锁边缝制好的,也有没缝好的, 刘婵娟贴屏靠着,盘着腿, 手里捏着一块,正穿针引线的密密缝制。
荔水遥坐在一张铺着夹棉锦褥的大圈椅上,背后面塞着一个水蜜桃形状的隐囊。
地上铺着柳绿色缠枝葡萄纹的大毯子, 毯子上堆满了夏季用的布料,蒙玉珠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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