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灵胎(第2/14 页)
还是在想这些事情,殿下心里一点儿也不想陪我。”他越说越气,戳雪翼心口的手指头也越来越用力,“思绪不停,算得上什么休息,殿下干脆累死自己算了。”说完,他又觉得这句话不吉利,又有些不高兴起来,轻轻呸呸呸了几声,再次倒进雪翼怀里,不说话了。
雪翼听得一乐,说:“你方才叫我,为了什么事?”
茳承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地道:“我也想入鼎浸养。怜州地下这个,我探过,临唯虽不赶我,但好像,还挺嫌我烦的……毕竟,我如今还没怎么学会收敛神识。”
听到此节,雪翼略一犹疑之后,便道:“你若想,不如去我的王鼎?横竖那也是我的私用,不受辖制。”
听得这一句,茳承略微有些诧异,他原以为,殿下不会这么快便向他袒露王鼎里的秘密。如今,听殿下这么说了,他心里隐隐约约地还有些不敢信,“殿下……王鼎,方便吗?”
雪翼笑了一声,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不是早就知道?”
听得这一节,茳承不说话了,他确实早就知道,也确实有早日入王鼎,与那孩子相识,让那孩子熟悉他的存在的想法,但当这一天,明明白白地摆在自个儿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在所难免地,有些害怕。他忍不住在揪紧了殿下的衣襟,不太自在地瑟缩了一下。
雪翼察觉茳承的异样之后,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脊背,道:“现在就带你去认认?往后若想去,自己也去得了。”
茳承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点了头。他本想着,从殿下怀里撑起身子来,找一身像样的衣裳穿起来……结果,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殿下已自顾自带着他设阵到了王鼎。恍惚一瞬,他便落进了王鼎冰凉的池水里,眼前便是灵光烁烁的神脉,游离的神光之中,一个冰琢一般的男婴正躺在神脉之上,被他们的到来惊动,睁开了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看。
茳承莫名其妙地被盯得一慌,猛地一下抻开胳臂,将凌王推了出去。自己也从凌王的怀抱里挣脱。
雪翼一怔,又乐,道:“好端端的,干什么又不让碰了。”
茳承也说不清方才自己是怎么了,他只觉得被这么个,才几个月大,却根本不会哭的孩子盯着,就,很不自在,方才不自在地,跟,跟被捉奸了似的。他慌得没个藏处,见殿下还要来抱,登时更慌了,只手足无措地闪避,嘴里只道:“孩子,孩子在看……我,我听说,孩子看多了这些,好像,不好还是怎地。”
雪翼一乐,但还是停了手上的动作,只问:“你还懂这些?”
“也,也不是懂,以前,听养了孩子的同僚提过。”茳承见雪翼不再动作,也趁势拉开了自己与雪翼的距离,自觉沉到水中,落在了一个距离那孩子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看着他。那孩子如今还小,正处在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抓来看一看的时候,见了茳承,也是伸手就抓,抓到了一绺在水里浮动着的头发,跟着就塞进了嘴里。
“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要往嘴里放?”雪翼也跟着落到了小孩儿身旁,伸出手去要将茳承的头发从小孩儿嘴里捋出来。
茳承伸手一拦,道:“不要紧,这么大点儿的孩子,都这样的。”顿了顿,他又有些伤怀地道,“这地方这么冷,这么单调,难为这孩子了。”在这样的地方,长到六岁,除却殿下,再也见不到别的人,别的东西,如何不会将殿下当作唯一呢……
雪翼听得,忍不住抿了抿唇。这孩子,是水家唯一的血脉,也是水家私凿王鼎之后,培养出来的,天下罕见的灵胎。这孩子生来体质便与常人不同,他有着非凡的,与灵力共鸣的能力,他注定会成为东雪史上最强,且会越来越强的术士。所以,在王鼎浸养,是最和适合他的,成长的方式。何况,他自己也是从出生开始就在王鼎呆着,呆到六岁才出去,也没有如何。他以前还一直以为东雪的孩子都是这么养大的呢,如今,茳承却说他难为这孩子。
难为这孩子,不就是难为当年的自己吗?
“这样养着,不行?本王小时候也是从出生就在王鼎浸养,直到六岁才出鼎。”若非那六年的浸养,他怕也成不了如今的凌王。
听得这一句,茳承一怔。一股鲜明而锐利的疼痛陡然将他刺穿。难怪,难怪,上一回,他总是觉得自己不懂殿下,原来,是因为上一回的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地,尝试去了解殿下。上一回的自己,在心里铸成了好高好高的冰山,将殿下放在上面,只等着殿下从山上下来。但其实,殿下,从来没有在那里,是自己,将殿下,推了上去。
茳承轻而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去,将躺在神脉上的孩子轻轻抱起来,安置进了怀里。他轻声道:“殿下,没有孩子应该这样长大的。”你不应该,他也不应该。不过殿下,您能够长成如今的这个模样,想必,也吃了很多苦吧?
雪翼叫茳承这么一说,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主意,毕竟他也并不清楚寻常的孩子应该怎么长大。他思忖了一阵,道:“这孩子体质特殊,在王鼎里呆着浸养,于他的修行是有益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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