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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温俏就像是又被拉回到了十岁那年,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回忆和情绪仿若历史重演般的再次席卷而来。
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是在医院。
一层楼里有很多人都在把守,看到温俏出现的那一刻,小冯也赶忙挂断了手里的电话,把她带了过来。
“好在送医即时,碎片也已经全都取了出来,只是人现在还在昏迷中。”
温俏看着病房里安静躺着的温琢,像是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冷静得出奇:“医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小冯沉默了会儿,才又道:“医生说,还要看情况。”
说完,小冯本来还想多安慰两句,又觉得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
温家的情况他也有所了解。
当年温琢和温俏的父母就是因公殉职,在去机场的路上遇袭,只差一步就能登上回国的飞机。
留下了十七岁的温琢和只有十岁的温俏。
而现在又换了温琢变成这样。
温俏并非是什么都不懂,她知道温琢选择了和他们父母一样的工作,也知道因公殉职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
她不懂什么大义,只是在十岁那个还很懵懂的年纪里,茫然地看着身边亲人的离去,一点点地感受着被那种悲伤又恐惧的情绪吞噬拉扯着。
所以她躲避着温琢,也躲避着那段过去,就当作她一直以来都是无忧无虑的。
而现在好像又把她带回到了十岁那年的茫然与无措,却因为不再是个孩子,连哭泣都不敢。
温俏只是静静地坐着,目光有些放空。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飘起了细雨。
一直到小冯过来叫她,她才恍然时间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小冯也怕她一直这么守着,身体吃不消:“这里我守着就好,你先去吃饭吧。”
温俏像是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点点头。
医院的楼下就是食堂,但她没有直接去,也没坐电梯,而是从楼梯下去,然后坐在了二楼的楼梯上。
直到这一刻,在这样过分安静切封闭的环境里,她在外人面前强撑着的冷静模样才终于绷不住,眼泪像是怎么也止不住地一滴滴从眼眶里滑落。
她低着头,把自己整个人都蜷缩在角落里,咬着牙没发出一点的声音,只有在控制不住的时候才小小地抽噎一声。
像是当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时候一样,即使再难过,也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就这么静静的一个人待着,小心翼翼地宣泄着情绪。
楼梯里的灯光彻底暗了下来,下雨的天连月亮也没了踪影,有的只是拍打在窗台上的细雨声。
还有很轻的,从一楼的传来的脚步声。
像是早就已经猜到一样,那脚步声停在了温俏的身边,然后坐下。
有所预感般,温俏抹了抹眼泪抬起头,看到了坐在她身边的陆霄。
就算是在黑暗中,他的面容轮廓似乎也格外的清晰,让她一眼就能认得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她的声音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哽咽和沙哑。
陆霄伸手替她抹掉了脸上的泪痕,声音悠悠轻缓:“小的时候就这样,每次哭的时候就躲着。”
被他这么一说,温俏也觉得怪丢人的,自己又胡乱抹了下眼泪:“怎么你每次都能找到我。”
这话听着像是抱怨,语气却更像是一种依赖。
因为每次难过的时候,不管躲在哪个角落里,他都能及时的出现。
开始的时候觉得讨厌,时间久了又发现,哭着的时候被人陪着好像也是一件挺好的事。
陆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朝她伸了手。
温俏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地扑进了他的怀抱里,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也在这一刻全都落了下来。
终于不用再继续压抑着的哭出声。
陆霄抱着她,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声音低缓:“以后再难过的时候要记得告诉我,不然我会显得我这个男朋友很没用。”
温俏吸了吸鼻子,把自己埋在他的胸口,眼泪打湿了衣服,凉意也像是浸透到了心底。
“温琢一定会醒的对不对?”她抱着陆霄,声音哽咽。
陆霄说:“会的,就算是为了你,他也会的。”
”如果我当初没一直和他赌气,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她总是忍不住地去这么想,如果当初她不是那么任性,她和温琢之间不会缺失了那十年的时间。
温琢在乎她,关心她,可她只是一味地逃避,挂掉他的电话,躲着他,甚至扔掉了他寄来的所有信和礼物。
陆霄低头对上她泛红的眼圈,看着她,认真的一字一句道:“你哥哥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所以你也不要怪自己。”
温俏垂下眼,抿了抿唇,还是觉得难过。
陆霄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