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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侍女的话语缓缓传入耳中,哀伤又沉寂,“我们的人失联了。”
她仔细看去,血色已经干涸。
连带着她手上这个消息,怕是都被一并耽误了许久。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上面的字曲曲歪歪,字形凌乱,但转瞬之间,她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倏地,一股陌生的情愫骤然袭来。
她忽地有点喘不过来气,胸口那颗心撞击地人钝钝的疼。
纪黎莫名有些无措,过了好半天她才艰难而缓慢地再度锁定视线。
纸张之上,当今皇姓。
那是个“谢”字。
京都路
她一时间无言,揪着纸张的指节不自觉地用力,直至那纸都被捏出褶皱。
似乎这样的行为,潜意识间能让剧烈跳动的心脏平静下来。
雪花簌簌飘落窗边,屋子里一派冷寂。
但纪黎却恍惚觉得她心头的冷意更甚。
有几分魂不守舍,过了好几息才再度开口,“我们在宫中的眼线足足有快十人”
这些人都是精心挑选,对她,对纪家忠心耿耿的死士。
“你说失联,是?”她有些害怕听到那个答案,但下一瞬仍是强迫自己抬眼,与云尔对视,“她们?”
见云尔点头,她眨了眨眼,剩下半截话语被皆数隐蔽。
回神示意身侧的人继续,衣袖下的手却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她凝视着梳妆镜中的自己——
这张脸,熟悉却也陌生。
纪黎难免有几丝恍然。
她似乎许久未曾这么仔仔细细地看过自己了。
低阖着眼,久久不语。
片刻后,才像是彻底想通一般,与镜中的自己对视。
或许,不是她去不去京都。
而是她不得不去。
必须得去。
简单梳妆完,她便去主院找宋莹。
院子外冷风阵阵,一路走来,寒风夹杂着细小的雪花,直扑廊檐之下。
衣袂一角被微微掀起,寒意愈发逼人,直至走近内室才好受了许多。
美妇人一席绛紫色衣裙,上身配着月白色的袄衫,正在喝茶。
见纪黎来,温和地唤她,“黎黎来了。”指了指对面的靠褥,“坐下说事吧。”
纪黎未曾想到徐则栩也在这儿,与他简单点点头便算打过招呼。
宋莹轻啜了口热茶,待她缓了会儿,才问,“这会儿子来,是想说昨夜的事?”她似乎永远都是这幅波澜不惊的神情,无形中也让纪黎平静许多。
屋内的炭火很足,案几上的漆金小香炉徐徐吐出丝丝烟雾。
室内宁静,她也跟着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甜滋滋的姜糖茶最是驱寒,只轻抿几口,她便暖和起来。
这几日她来了葵水,热茶下肚,连带着嘴唇也有了些红润血色。
“母亲,我今日来是想和您说另一件事。”纪黎说。
宋莹身为一家主母,当下,自是不能轻易离开。
故而,她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想要去京都一趟。”她注视着上首人的眼眸,语气沉稳,“父亲一人在那儿,我实在担心。”
宋莹听了这话,猛地想到昨夜侍女传回的消息。
面上微微一怔,没说好还是不好。
知女莫若母,她好像早就有此猜测,故而并不吃惊。
徐则栩却是被吓得够呛,止不住地开始轻轻咳嗽。
他手中还捏着碧瓷茶盏,指尖微红,被那热烈的碧色映衬得如同白玉一般。
整个人的面庞也是苍白的,眸底满是关心,“这如若表妹决心已定,我愿随行,一道前去。”
纪黎静静凝视着宋莹的神色,眼底不明显显出几丝央求来,“母亲”
窗外冷风凛冽,室内的沉默却是无限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上首的人轻轻一叹,似是知道她去意已决,拦也未栏。
“既如此,那你去吧。”宋莹语气缓缓,“路上要注意些。”下意识已经开始忍不住唠叨。
纪黎心头一松,点点头,示意她别担心。
触及徐则栩犹豫着想要再开口的神情,喊他,“表哥。”
“我知你关心我,但路上寒冷,你身子也才刚好些,实在不宜冒险。”想到即将发生的贪脏案,以及徐家被杀鸡儆猴的那些人,语调低了几分,“你性子聪慧,读书也多。留在将军府陪着我母亲,她也好有个商量的人。”
“亲近之人,到底是关心则乱。”她压低了声,边对他小幅度摇摇头。
徐则栩:“那你是一个人去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猜测道:“还是席澈?”
她肯定道:“他与我一起。”
如此,徐则栩便不再多说了。
席澈年轻力壮的,确实比他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