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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蕴咬了咬牙,噙着泪出去了。
“你说你成日里气这个气那个的,多不好。”沈元娘凑近了些,指着陈素琴的脸,“瞧瞧,都气出褶子了。”
“沈元娘!”陈素琴猛地拉长了脸,“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她怎么就这么讨厌这人呢,陈素琴恨不得撕了她这张讨人厌的脸。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真对上沈元娘的话,姑姑在宫里也落不得什么好。
这才是最叫陈素琴不甘的地方。
沈元娘也不气,反而坐定了身子:“还真有一件事。”
陈素琴勉强压住火气听她细说。
“我听底下的丫鬟说,舅舅似乎是要重上赏楚慎,这几日一连召见了他好几次呢。”沈元娘小心地觑了陈素琴一眼,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陈素琴狐疑地盯着她,这人莫不是休了人之后又反悔,见人家建功立业得胜归来又想着贴回去吧?要真是这样的话,她一准嘲笑死沈元娘!
想想就痛快!
陈素琴暗暗期待。
沈元娘话锋一转:“卫国公府世代为国公,家底又殷实,如今楚慎也得了战功,这样好的条件,与其便宜了外人,还不如便宜你呢。”
“你不是心仪楚慎吗,回头我叫人传几句话,好撮合撮合你跟楚慎,怎么样?”
陈素琴一愣,旋即拼命地吸气。
沈元娘还在那边嘚吧嘚吧说个不停:“你对楚慎的钦慕那是众人皆知的,虽然楚慎是我不要的,但是跟旁人比起来似乎也不差,起码配你是绰绰有余了。怎么样,你要是有这个心,回头我就给你说合?”
陈素琴没反应,沈元娘推了推她:“到底怎么样,你吱个声啊。”
陈素琴嚯得站起来。
她动作太突然,沈元娘也被吓了一跳,白了她一眼道:“怪吓人的。”
“沈元娘。”陈素琴阴恻恻地叫了她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嘴贱成这样的人,迟早都会有报应,我且等着。”
说罢,陈素琴才转身离开了水榭——她怕自己再多呆下去,会忍不住把沈元娘按到水里溺死。
沈元娘对陈素琴的话嗤之以鼻,她会得报应?怎么可能!
气走了陈素琴,沈元娘又开始无所事事了起来。赏花写诗都不是她会做的事儿,在园子里待着实在无趣。
没过多久,沈元娘便又带着丫鬟回去了。她今儿过来主要是为了亮个相证明她过得再好不过,如今目的已经达成,再没有留下的必要。
回去的路上比来时还要通畅得多,沈元娘正靠着车壁小憩,不想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沈元娘踉跄了一下,扶着窗口才稳住了身子。她有些生气地掀开帘子,朝着外头问道:“怎么了?”
“前面有些乱。”车夫干巴巴地说道。
沈元娘闻言往前看了一眼,前头街口围着不少人,吵吵嚷嚷一点没消停。叫得最厉害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正拉扯着一个小姑娘,口中叫骂:“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
小姑娘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哭天抢地:“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能不能不要卖了我?我不要去那地方。”
“呸,丢人现眼!”中年男子一把提起小姑娘,“今儿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
沈元娘听着,心里不由一阵烦躁,看着这中年男子也一阵不顺眼。那地方是什么地方,不言而喻。
她看了那小姑娘一眼,对那男子更加厌恶了起来,沈元娘忽然觉得手痒了。
中年男子还要再骂,前面忽然闪过一个虚影,接着眼皮子处一阵刺痛,像是被石子儿砸到一般。他正要开骂,低头时却又瞪大了眼睛。
男子使劲儿揉了揉眼睛。
地上躺着的,是,是银子?
“还卖吗?”沈元娘看着他的丑态,心中作呕。
中年男子一点不介意沈元娘的冷嘲热讽,当即弯下身捡起银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真的是银子!男子面上一喜,再看沈元娘便如看到菩萨一般,口中连连道谢:“不卖了,再也不卖了,多谢贵人赏赐。”
沈元娘抱着胳膊,冷笑一声:“拿着银子滚远点,别再脏了本县主的眼。”
“是,是,贵人说的是。”
得了银子,自然什么都好说。
沈元娘嫌他生得丑,不想再看,对着车夫说了一句回府,便摔了帘子回去坐好。
本该再无事的,得了银子的男子也没再折腾,转身欲提着女儿回去。只是那小姑娘看着自己的爹,又看了看那边精致地不像话的马车,心头一狠,突然冲了上去,口中大声哭诉道:“贵人,求您好人做到底,救救我吧!”
她冲来地太突兀,连马也惊了一下,猛地朝后退。
里头的沈元娘一个不察,刚好磕到车壁上。额头一阵钝痛之后,整个人便没了意识,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
这一昏迷,似乎又过了许久,混混沌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