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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
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东南带着一灰袍男子踏进八角门,让他在回廊稍等。
待询问之后,东南才带着男子入内,穿堂去往后院。
男子手中提着一个鸟笼,笼子里装着一只漂亮的娇凤,鸟身不过巴掌大,从中间折断成两种颜色,宝蓝自头顶蔓延下来,雪白自尾羽往上延伸,最终交织在腹部。
鸟笼挂在枯枝上尤其好看,像是萧条之中忽然便多了生机。
谢今澜抱着呜呜,稀罕的逗弄着鸟儿。
冯叔弯腰垂首,“主子,此次行事是我不周,竟让下面的人将云姑娘送给了楚彦,请主子责罚。”
“你不是已经自罚过了?”淡淡的血腥气被藏在了衣袍之下。
他在绀州三年,这味道,比谁都熟悉,眉宇拧起厌恶之色。
“既然罚过了,此事便作罢。”末了,谢今澜又问:“楚彦那头可有异动。”
“此番原本想要逼得他不得不动用平王府藏着的金子,没想到被他逃过一劫。”
谢今澜放下枯枝,没了逗弄的兴致。
“楚彦打听过云姑娘的消息。”
谢今澜看向冯叔,示意他继续说。
“属下自作主张掩藏了过去,还望主子莫要怪罪。”
谢今澜笑着昵了他一眼,转身朝着竹椅走去,“冯叔,你在我跟前不必这么小心翼翼。”
“主子是主,而属下是仆,尊卑有别。”
竹椅旁的石桌上放着婢女早已备好的茶,温度适中,茶香四溢,谢今澜抿了一口,才道:“以往在绀州,你也是如此,本以为回了京,做了掌柜的会有所不同,没承想,冯叔一如既往的固执。”
冯叔没有在自身的事上多做辩解,从怀中拿出一支步摇递给谢今澜,“主子,这应当是云姑娘那日落下的。”
步摇乃是掐丝紫檀的样式,谢今澜回想起云玳今日的装束,以及这步摇被她簪在发间,摇摇晃晃的模样,抿唇道:“不适合她。”
“小姑娘戴这样的步摇,冲了灵气。”
她适合精妙一些的首饰,才能衬出她本身与旁人不同的娇俏灵动来。
冯叔眼观鼻,鼻观心,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向来都会想主子所想,不必等他吩咐,就应当知晓接下来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冯叔从国公府离开后,自觉去了珍宝阁挑选首饰。
为主子分忧,是他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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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从赌坊离开后,云玳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谢今棠。
后来听说谢今棠那天回府时,已经宵禁,不止她将谢今棠忘了,谢今棠赌的天昏地暗,也忘了她,据说最后是府中派人去给了银子,将人寻回来的。
大夫人发了脾气,将人关在院中,哪里都不许去。
如今没了谢今棠,首饰铺子也不见起色。
云玳白日里都在铺子上想些法子赚银两,绞尽脑汁也不过是好上一些,她没做过生意,许多事情还没有伙计懂得多。
硬撑罢了。
几日后,巷口喧闹。
黄记铺子前少女回过神来,哀叹一声,放下碎银子,甜笑着将糕点装入篮中,“谢谢掌柜的。”
“姑娘客气,我家这糕点保管你吃过一次还想吃,晓得谢府的三小姐吧,以往她身边的丫头总是来我这儿买糕点,喜欢的很哩。”
云玳笑道:“我晓得你家有名气,今儿个刻意过来买的,味道肯定不会差。”
“哎呀,天色不早了,掌柜的,我要先回去啦。”
“诶,好好好。”临走前,掌柜的又递给她两块用油纸包好的糕点,“这两块福糕你带回去尝尝,里边儿的馅儿可讲究了,保管你没吃过。”
云玳好奇,“什么馅儿啊?”
掌柜的神秘一笑,小声附在云玳耳畔说了一句,云玳顿时变了脸色,面露惊恐。
已近申时,云玳再不敢耽搁,与掌柜的道别后,连忙转身往马车行去。
马车从街道远去,分散开来的百姓又如潮水般合拢,悠闲喧闹。
自始至终坐在黄记铺子对面二层茶坊的男子将一切尽收眼底。
折扇合拢,印着王府刻印的扇坠左右摇晃。
男子清隽的面上挂着不解,“你可瞧见她马车上的族徽了?”
小厮颔首,“回世子,奴才瞧见那是谢家的马车。”
前些时日楚彦在长乐坊打听云玳的消息无果,没承想今日却瞧见她坐上了谢家的马车。
难不成谢今澜将她收房了?
不对,若当真收房,她方才梳的应是妇人髻。
“走,去谢家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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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苑内。
锦衣华服的男子负手站在鸟笼跟前,指尖在缝隙之间摩挲逗弄着娇凤,垂首站在他身后的小厮双手捧着一碟瓜子,安静的仿佛一尊石像。
楚彦从小厮手中捏起一粒瓜子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