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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公心。
连折磨陆惜都要求屈婉不要留下不可逆转的伤害,从一开始陈洛清就没有想下死手。一切都是按她计划进行,除了归流一喜欢的是陆惜而不是屈婉完全超出了她以往的认知。这事难办,比公事难办。
“我知道,当时大姐针对的不是我,而是查孟城的钦差。谁做这个钦差都得死。你谋害钦差是实,但是情有可原。”私怨了结,陈洛清便坦然谈公事:“若不是父皇和二姐苦苦相逼,你何至于此?!孟城的事不会再发生。不会让你前脚自筹军饷,后脚就治你擅势专权之罪。从今往后,仗怎么打,你的事。粮草军饷,我的事!”
夜深了,皇宫大殿的后阁烛光明亮,还没有多少烛影重迭。有琴独摆放蜡烛是有一套。没有影子遮挡,陈洛川背后的伤痕就清晰地展现在大夫眼前。
“啧,这么一大块。黑漆麻乌的!”先是忠勇伯,再是陈洛川,有琴独今天病人真不少。本来她最讨厌深夜加班,但听说这次的伤和那位侯松又叫庞桃的隋阳用毒高手有关,便精神抖擞地较上劲来。
“阿琴,你别光感慨啊。”陈洛清陪坐在陈洛川身边,抱臂倾身,关切地催促有琴独:“快看看是不是中毒?”
有琴独再搭上陈洛川的脉搏,又确认了一次,肯定道:“没有中毒的脉象,不是中毒。就是内伤外伤没认真治,拖的。”
“严重吗?!”
有琴独指了一圈陈洛川背上的伤疤道:“这些外伤都愈合了,没事。就是这块黑的,严重。旧伤淤血,气脉不通。”
“想想办法,一定要治好,阿琴!”
“啧……”有琴独心想这女人没做国君之前还算讲道理,还会说风险算我的不强求治好,现在张口就是一定治好,看来随着身份地位的上升是素质的下降。“能治!哼……在你心里我难道还不如那个假大夫吗?”在她看来,以毒害人的医师不配为大夫。
“那就好……”陈洛清这才心安,呼气而笑。
“我就是好奇啊。”有琴独总是很好奇。她一面轻按伤痕的边缘谨慎诊断,一面好奇:“她都能近身了,做到贴身医师了,怎么不干脆下毒呢?”
“别小看临光殿。”陈洛清瞥一眼脱了上衣半趴床榻的大姐,笑道:“披着皮潜伏是一回事,直接下毒又是另一回事了。”
“老二喜欢借刀杀人。”陈洛川抖肩伸臂穿上衣服,甩开长发坐直了身子:“她如果直接毒死我,她的嫌疑撇不清。她要的是让父皇杀我。不过,我不止侯松一个医师。我很少吃她入口的药,外敷的多。她的药都是被严密检查,确实下毒不易。”得知侯松就是薄竹珺就是庞桃,陈洛川既是预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懒得震惊了。
“大姐,把伤养好了再去前线吧。”陈洛川满背伤痕何曾对别人诉苦过,包括父亲和妹妹。陈洛清看着一背新伤旧痕的,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颇为动容。
“从已得到的情报来看,隋阳已经在集结军队。按他们一贯的作风,发兵会很迅速。臣……不敢拖延,怕误了军情。”
“可是……”
“也没事,按我说的用药,不需要多静养,习武之人嘛,底子还在。”有琴独问陈洛川道:“我开的药可是多数要口服的,你吃不吃?不吃得话省得我开了。”
医师这个态度让陈洛川好不适应。陈洛清赶紧接话,替她大姐答应。“吃!你的药当然放心吃了!”
“行,说吃就要吃。我到前面去写药方,明天开始配药。按我的方子按时服用,不出意外到边关就能好一半。”
“辛苦了,阿琴。御案上有纸笔,你就到那里写。”
哼,就会说,也不来点实际的。
有琴独自然不会客气,直径去御案琢磨药方。她一走,陈洛清和陈洛川坐在床前阶上。姐妹两忽地陷入沉默,略显尴尬。还是陈洛清先打破尴尬。她想到一事,探手入怀,掏出个糖球来递于陈洛川:“看完病可以吃个糖,我娘是这么说的。”
见三妹给自己递糖,陈洛川微有意外,愣了片刻便张手接过:“不是喝完药再吃吗?”
“我娘还是教了我些生活小窍门的。她说,要学会找理由心安理得吃糖。吃糖能让心情愉悦,否则皇宫的日子太难熬了。所以喝完药能吃,喝药前也能吃。”
陈洛川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含糖小声道:“我很少吃糖。小时候父皇不让。”
“父皇对你总是最严厉的。爱之深,求之切。”
“爱?”陈洛川转头看三妹,对她说的爱不相信,不敢相信。
“父皇在命我监国之前曾和我密谈。对于我们姐妹,他唯一的话就是要我保你善终。”
“你说什么……”
“对于二姐,他隻字未提。”
陈洛川眼神闪烁,惊讶与迟疑最终凝于眸中晶亮,一声长叹:“生于君王家,恨不知何起,爱不知何终……洛清,之前……我……”歉疚的话一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