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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当然同意。
王荇仰着小脸跟王葛解释:“三叔跟我说,他得晌午那块才出门,他照看阿父和从弟妹就行。”
“好,知道了。”王葛笑着牵住阿弟的小手。
没走多会儿,一股说不出的难闻气味逐渐扑鼻,越往西味道越大,而后便看到一堆堆土堆、一口口支起的镬、一顶顶简陋草棚,密密麻麻干活的身影穿插在土堆、镬器、草棚中间。
挖渠的隶臣各个汗流浃背,看样子天没亮时就开始干活了。
道上排开驴车、骡车,挤得水泄不通。村民过路,走另外开辟出来的一条临时窄道。但凡过路的百姓,无不张望打量,议论纷纷,乡兵有时也得走这条窄道,于是不停的吆喝撵人。
小阿荇一直半张着嘴巴,眼睛都不够用的。王禾挤在王葛旁,一副“怎么样、我昨天说的对吧”的样子。
王葛确实觉得震撼,稍微停步观察。
镬这种器物,其实是无足的鼎,也可称为古代的锅。
此地一共九口镬,每个都巨大,绝对能搁下整头牛!镬有双耳,一根极粗的铁杆在上空横立,两端担在临时搭起的梯墙上。铁杆是以两侧垂下的铁钩,钩住镬的双耳,然后吊起架空,底下火焰翻滚。梯墙外侧为梯,内壁呈弧形,能防止火舌翻上来。梯墙顶部平坦,至少能站四个人,隶臣踩梯爬上,用大锨搅动镬内的乌黑之物,每一下都格外费力。
这活可比挖渠辛苦多了。
乡兵又过来撵人,王葛赶紧拽着阿荇走,惊奇的问:“大父,他们在炒什么?”
33 胡涂王三郎
王翁见识还是多一些:“炒土,把土里的湿气炒干。用熟土拌上石灰铺路,以后路面才不长杂草。”
贾妪:“值当的?长草就长呗,长草拔了就是,你看看,一天天得烧多少柴火?啧啧啧。”
王二郎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王翁白了老妻和儿郎一眼:“拔?一修道就修出好几里,下场雨草全冒出来了,你拔啊?”
众人一想那个画面,立刻觉得耗柴也没那么心疼了。
待到归家时分,熟土堆跟生土堆泾渭分明,石灰、土尘弥漫半空,王葛一家人全都紧捂口鼻快速走过,不再逗留。
将到家门,王菽念叨:“三叔一天都没去田里,也不知叔母头疾好些没。”
小贾氏瞥眼王竹:“人家亲儿郎都没担心,要你惦记?”
王菽垂头、脸红,王竹生气的加快脚步,越过从妹王菽。
不同寻常的是,王大郎正扶着门站在门坎里侧,一副侧耳焦急的模样。等他听到动静,王翁也迈进来了,拉下了脸:“大郎咋站这?三郎呢?”
王葛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果然,王大郎急的回声“阿父”后,探出手问:“阿葛呢?”
“阿父。”
“虎宝,你编的东西是不是放在杂物屋?张家今天驱着车过来,姚氏头疾正厉害,就使唤你三叔去杂物屋取她捎回娘家的东西,到了晌午你三叔才把拿了些啥东西一说,才知道可能把你编的东西也拿走了……”
王葛在这几句话中,已经将姚氏处心积虑谋划的恶心事搞明白了:先假装头疾,再留下三叔,姚氏定是跟三叔说,她要捎回娘家的东西在杂物屋哪个位置,三叔就都挪到张家牛车上了,这样一来错都是三叔犯的,谁也怨不到姚氏身上!
推开杂物屋,果然,南瓜食盒和窗席子都不见了!幸亏六角竹扇小,她一直放在卧房用着,得以保住。
王翁大发雷霆:“那竖子呢?还不滚出来!还有那蠢妇!”
东厢房中只有王蓬、王艾的哭声,王竹畏缩在门口,不敢抬头,不敢回屋。
王大郎还在期盼是他想岔了:“虎宝?东西还在吗?”
“没有了。”
王大郎气的拐杖敲地,大声道:“三弟和姚氏去追张家的车了,可脚力怎么能撵上牛车?”
王翁气的咳嗽几声,吓得王二郎赶紧给阿父捋心口。
贾妪还在杂物屋不死心的翻找,急声中带着哭腔:“这可咋整呦?明天十五,万一货郎卡着日子来,阿葛拿不出货,以后人家肯定不来了!”
王翁担虑的更长远:货郎白跑一趟,回乡后万一四处抱怨,阿葛头名匠童的声名就受损了。
王葛在另一边扶住大父,劝道:“事已至此,着急没用。大父,大母?”
王荇懂事的赶紧把大母拉出来。
王葛:“二老的身体比赚钱重要。再说,或许三叔他们一会儿就把东西追回来了。货郎……也不一定明天就来,只要容我两天时间,肯定能想到办法。”
“两天?”王菽没忍住,惊叫出声。
两天也就能篾一点竹丝!这可怎么办呀?从姊辛辛苦苦二十来天,就一天不在家就摊上这倒霉事!她都觉得委屈,从姊心里得多难受!王菽背过身抹泪,竟发现阿母以袖掩面,正笑的面目扭曲!
小贾氏被女儿瞅到,也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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