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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态度很好地一副“阿姊说了我便改”的语气,倘若被提出来,也确实会改。但卢皎月还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卢皎月:“不,没什么问题。”
不是法子的问题,是梁涣心态的问题。
梁涣省略了最重要、但是在他看来似乎最无关紧要的事。
秋猎凭什么能够引得那些人上钩?
因为皇帝在。
梁涣在拿自己作饵,却意识不到其中有什么不对——自信到自负,偏偏又自轻到带上了自毁倾向。
卢皎月最后还是道:“照你说的做吧。”
梁涣这么说了,说明他确实有把握做成。而更深一层的心态问题,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改变的事。
……是对周行训说“你会输”,还是跟顾易说“父兄的死和你无关”?
没有用。
即便说话的人是卢皎月也没有用。
因为这本就是一个漫长的、需要耗费一生的过程。
卢皎月这么想着,忍不住又看了眼梁涣。
在后者越发茫然的视线里,叹息着摇了下头。
——这个人、搞不好比那两个加起来都难搞。
梁涣确实有自信的道理,他对秋猎的安排可谓是滴水不漏。叛党倾巢而出,却被一网打尽。
就是过程中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事情结束,卢皎月坐在帐中,旁边的随行太医哆哆嗦嗦,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颤抖的手,给卢皎月手臂上的伤口上药。
伤口被异物接触,卢皎月下意识地绷紧了手臂,猩红的血液涌出,后面传来一声脆响,也不知什么被捏碎的声音。太医的手一个哆嗦,好悬没把药瓶砸在卢皎月伤口上。
卢皎月:“……”
她无奈地抬头看了梁涣一眼,被后者那要杀人的视线盯着,任谁都没办法冷静处理伤口。
梁涣也意识到问题,但是他控制不住。
和那平静又带着安抚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梁涣终于稍稍冷静下来,他深吸口气、使劲闭了闭眼,匆匆说了句,“我出去一下。”
但是刚刚起身,就听见后面一声轻声,“阿涣。”
梁涣一僵。
因为这声音,那转身的一瞬间就覆上面孔的冰冷杀意稍稍融了些许,但是梁涣表情还是紧绷着。
他沉着声:“禁卫护卫不力,实属失责,他们该受处罚的。”
是“处罚”,不是“处死”。
卢皎月“嗯”了一声,算是提醒过了。
至于说那些被抓的前朝叛党,她还没有那么多心力去关心梁涣对他们的处置。手臂上的伤口疼得一抽一抽的,但她不仅要强作镇定,还要费心拦着梁涣别发疯卢皎月觉得自己这会儿也很心累。
梁涣一走,这位倒霉的随行太医终于能静下心来处理伤口了。
伤口算不了太严重,只是看起来血肉模糊的颇为狰狞,不过这位太医本就是诸位随行医者中最精通外伤的,处理起来颇有章法,没过一会儿就包扎妥当,又详细地对卢皎月交代了伤口的注意事项,卢皎月一一记下。
等太医走后没多久,梁涣就回来了。
也不知去干了什么,他表情看起来比出去的时候平静多了,还能够放缓了神情,轻问一句,“阿姊现在觉得怎么样?”
卢皎月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开口,“……疼。”
梁涣肉眼可见的一懵。
卢皎月从受伤之后就一直表现得十分冷静,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一时竟是愣愣的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
卢皎月抬眼看着他,不再掩饰自己那并不好看的神情,恹恹地低声抱怨,“我好疼。”
她这么说着,却不想梁涣在原地僵了大半天,突然往后退了一大步。
卢皎月:???
这反应、认真的?!
退开的梁涣陷入了一种不知道该说是“手足无措”,还是“语无伦次”的境地。
他一边局促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一边磕磕巴巴地,“是伤口疼吗?伤、伤药不合适吗?还是包扎的不好?我我、我……去找太医……”
卢皎月:“……”
不,和物理上的伤口没关系,她这会儿只是需要一点情绪上的支持,比如说一些安慰性的动作之类的。通常来讲,这种行为可以描述为“撒娇”。
想通这点之后,卢皎月也禁不住生出点微妙的感觉。
但还不等卢皎月捋清楚,她这点微妙到底是对自己行为的不好意思,还是对梁涣反应的无语,却先一步听见系统的开口,[如果宿主愿意开放部分权限,系统可以释放小剂量的神经电流,对到达大脑的痛觉神经信号进行干扰,达到止痛效果。]
卢皎月:[……]
按理说她该松口气的,但是这种情侣间的小情趣突然被第三方专业人士糊了一脸的无语凝噎感还是让她渐渐失去了表情。
系统:[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