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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又明亮,好似冬日里一缕暖光。
未等崔夷玉反应过来,林元瑾就重新低下头,将早已准备好的萝卜尖儿插在了小雪人的鼻子上,接着从旁边摸了几根小树杈,掰成细条插在它身上。
她还是第一次堆雪人。
前世冬日下雪时基本都是寒假,华国的孩子都知道,无论是哪个假期都要笨鸟先飞赢在起跑线,一直在奔跑从未停歇过。
如果要选择,林元瑾肯定还是会回去,可如今没得选,她也能自顾自地觉得如今也不错。
“我把它放在窗台,看它明日早上还在不在。”林元瑾小心翼翼地捧起雪人,放到了自己的窗户外。
原本放着绿菊的地方因为冬日里来了,又变得空空如也。
现在才多了一个胖墩墩的雪人。
等林元瑾鼻子冻得有些发涩,才吸了吸气,抱着崔夷玉的手往屋子里走一边说:“想吃锅子。”
“让人备着便是。”崔夷玉看着院里光秃秃的枯枝,蓦然想到了前几日里皇帝来信,说宫中的梅花开了。
他解开大氅随手放到一侧,看着跺着脚跑进屋子里的林元瑾窝到了软榻边的热炉旁搓着手。
不知不觉距离他们被拘在太子府里也有一段时日了。
皇后没能再递消息,太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帝偶尔会在来信中写他如何处理、又处理掉了哪些人,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弥补他缺失的为帝之课。
如今不光是皇帝派人守在太子府外,还有许多其他人盯着太子府,似乎想判断这异风向到底往那边偏。
崔夷玉看着林元瑾抱着软被缩在软榻上一动不动,想到她方才言下的遗憾,突然开口。
“你想看梅花吗?”
“啊?”林元瑾反射性地反问了下,抬眼就看到他认真的神色,好似在考虑赏梅这件事,“府里好像没有梅花。”
“宫中有。”崔夷玉往前走了几步,坐在她身侧,微微靠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带你夜间入宫。”
夜里入宫?
宫里入了夜便会下钥,更何况他们如今不应当出府。
林元瑾很快意识到崔夷玉是想用些特殊手段,可还是没明白他想怎么办:“你有令牌吗?”
“不用令牌。”崔夷玉缓眨了下眼,用单纯到可怖的语气说,“我带你夜闯宫门,没人会发现的。”
声音极其轻描淡写,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
林元瑾显然没想到崔夷玉会想到这么个极端的法子。
人都出府了,在哪儿赏梅不都一样吗,非要去宫里赏?可宫中的品种确实是精挑细选,万里挑一的。
崔夷玉这个提议格外大胆,但就是蓦然激起了林元瑾跃跃欲试的心。
“好啊。”林元瑾转了个身,手臂撑在身前迫不及待地看着崔夷玉,双眸里满是信赖与期待,“你带我去。”
林元瑾这辈子几乎从未在夜里出过门,循矩蹈规了十来年,听到夜里偷摸出去赏花的话就像是半夜爬墙去做些不得了的事一样,感觉格外不一样。
“那今日早些用饭,免得晚了积食。”崔夷玉见她喜形于色,眸中仿佛透着光,继续说道,“为了不被嬷嬷他们看出来,我们还需要做些准备。”
他手指点在林元瑾的脸颊上,挪了挪她的下巴,意有所指地望向了床铺。
饱暖思人欲。
崔夷玉能想出这么个法子,也多亏了林元瑾一直不喜晚间有人伺候,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不会显得突兀。
所以,他们若要早些歇息,屏退旁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再演一出戏,接着佯装睡下,趁人不备之时溜出去。
太子府距离宫中不远,平日里他们虽是坐马车出行,但人走过去也要不了多久。
林元瑾望见眼前少年眼中的笃定,暗藏着对宫中巡逻的了解和对自身实力的从容,似乎这段时日的宁静都未曾让他怠惰分毫,心中的跳动愈快,如有繁花将要盛开在这冬夜。
“好。”她答应道。
梅园
“嘘。”
崔夷玉手捂住林元瑾的嘴,一手搂着她的腰,膝盖抵在她身侧,紧贴着身子藏匿在阴暗的巷子中。
漆黑的夜晚仿佛染黑了天上飘着的雪,飒飒寒风吹得街上零星的灯笼摇摇欲坠。
街道上万籁俱寂。
无人知晓临近宫门的巷子里,今夜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崔夷玉紧紧抱着林元瑾,目光却直直看着巷子口,直到脚步声渐弱,才松开手,转过身躬身,放在背后的手朝她招了招。
林元瑾提着裙摆,无比熟稔地趴到崔夷玉的背上,搂住他的脖颈。
她出门前想穿得少一点,免得行动不方便,崔夷玉却立刻否决了她,接着将最厚实的皮毛大氅给她裹得严严实实,围脖手套一个都不能少,就差将她的脸也蒙住了。
她身上还隐约有晚间吃的锅子的辛辣味,哪怕在外面吹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