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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夷玉会尽可能尝试着活得久一点,用他或许笨拙或许平凡的方式来保护眼前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朝他散发善意的人。
让她的太子妃之路,尽可能平坦、好走一些。
贵妃
皇室家庙,寂静森严。
成婚第三日,遵本朝太子婚仪,乃太子携太子妃祭见家庙之日。
牌位陈列于台上,浓重的檀香缭绕四周,十足的香火浸润着的木牌油光滑亮。
林元瑾跪在软垫上,徐徐向下拜去。
崔夷玉就跪在她身侧,与她一起拜谒着周氏皇族的列祖列宗。
也不知太子究竟是胆大还是胆小,说他胆大,他现下别说出门,都没有出现在林元瑾眼前,说他胆小,他又敢冒大不韪让一个外姓替身带着太子妃来拜谒帝后和列祖列宗。
“礼成。”守在两人身后的公公一挥拂尘,高声呼。
林元瑾听到这么一声,才松了口气,直起腰想要站起来,膝下却一软。
“慢点。”崔夷玉当即扶住她的腰,垂下眼眸,避开林元瑾惊讶的目光,托着她缓缓站起身来,这才松开手。
林元瑾目光一扫身后,恰好看到昨日带着她观赏菊花的嬷嬷正在不远处笑着,欣慰地看着他们。
“那是张嬷嬷,父皇身边的老人。”崔夷玉俯首,低声在林元瑾耳畔说。
林元瑾眨了下眼,了然地笑起来,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
难怪,原是为了在皇帝面前做戏。
“老奴给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请安。”张嬷嬷见两人相携走出家庙,笑容满面地行了个礼。
“张嬷嬷请起。”崔夷玉手虚扶了下,矜持地问,“可是父皇有敕?”
“确有事,却并不至此。”张嬷嬷乐呵呵地说,慈爱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到崔夷玉身侧,林元瑾的身上,“今日奴是来寻太子妃殿下的。”
林元瑾疑惑地看了看崔夷玉,见他似有所料,又看向张嬷嬷:“此话怎讲?”
张嬷嬷笑答:“太子妃殿下年少烂漫,帝后忧心您身边有妄图惑主之人,又听闻您身边伺候的都是从林家旁的主子那临时拨的,不堪大用,这才命了老奴来为您分忧。”
“是儿臣不孝,竟劳烦父皇与母后为儿臣身边小事忧心。”林元瑾先是一讶,抿着唇似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期待地看着张嬷嬷,“昨日一见您便觉有缘,想不到今日您就要随我入府了。”
昨日他们的房中之事,转个眼竟就传到了皇帝耳中。
张嬷嬷虽口口声声说帝后,但林元瑾可不认为连太子频召太医都不清楚的崔皇后会知晓得这么细致。
至于皇帝非要如此正大光明在太子府放人究竟是想做什么,林元瑾并不关心。
看崔夷玉的反应,虽不知原因,皇帝既想看太子夫妻琴瑟和鸣,那张嬷嬷目前就一定会站在她身边护着她。
反正林元瑾现在两袖清风,一身清白,谁都不熟,若真要计较起来只怕看谁都像眼线,还不如果断将这个问题甩给专业的人。
“是孤思虑不周,太子妃刚入府诸事不熟,日后怕是要劳烦嬷嬷费心。”崔夷玉点头。
“承蒙太子殿下赏识,老奴定当殚精竭虑,为太子妃殿下排忧解难。”张嬷嬷又郑重地行了一礼,她在宫中浸淫多年,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眼下林元瑾嘴上是常有的客套,眸中的欢欣诚挚却做不得假。
别说旁人不知,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张嬷嬷也不知,陛下为何在诸位贵女中给太子指了这么个最不似太子妃的太子妃。
然宫中人心最是易变,她身上的干净明澈又留得住几时呢?
张嬷嬷行完礼,便退后站到了林元瑾的右侧后方,抵掉了原本婢女的位置。
“走吧,母后在等我们。”崔夷玉望向林元瑾,隔着袖子牵起她的手腕,引着她往皇后所住的懿和宫方向走去。
懿和宫前,恰好看到一女子身穿玫红,长眉杏眸,眼神透着些凌厉,仪态万千地从宫里走出来,见到他们时挑了挑眉,笑着:“倒真是巧了,本宫来给皇后请安,刚出来便遇到二位殿下。”
“贵妃安。”崔夷玉一见她,轻车熟路地引着林元瑾行了个平礼。
她便是裴贵妃,裴相亲妹,二皇子的生母。
“太子殿下近日大婚本是好事,倒是听闻殿下忙碌起来,竟忽略了贵体,身子不适,请了太医。”裴贵妃嘴角含笑,上下扫视着崔夷玉,关切地问,“殿下千金之躯,可莫要因一时喜庆,一不注意…便落了沉痾。”
“劳贵妃记挂,孤不过区区风寒小症,不日便好了,竟闹得阖宫皆知,却是孤的不是了。”崔夷玉笑着,平淡地说。
“那便祝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了。”
裴贵妃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在听到“风寒”二字时意味深长地敛了敛眸,目光转向了倚在太子身侧的林元瑾身上,“早便听闻太子妃仙姿玉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贵妃谬赞。”林元瑾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