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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懊恼地咬了下唇,看着交叠脚步,恂恂靠近这边的沈昌,伸手摸向自己的裙摆,一点点往上拽,去拿裤腿套子里的薄刃。
倘若实在不行,她就先杀了沈昌,再揭露他的恶行。
只是那样,证据不好找,能不能让沈昌恶行现世难说,让此人死得痛快,倒是便宜了他!
裙摆刚拽到膝盖处,沈昌一只脚已踏上土路。
便是此时。
啪嗒——
一块石子砸到她面前,震得低矮树丛摇晃。
咕噜——
石子滚到她面前,摆动两下,定住。
背后,小坡高处有衣摆擦过草地,细微的窣窣声响。
洛怀珠膝盖撑地,微微躬起身。
她的左手,已贴到大腿的薄刃上,一触即发。
啪嗒——
又是一块石头,精准落在低矮花木上,滚到眼前来。
沈昌瞧着那石子投来的小坡背后,走到土路中央的脚步,停下了。
洛怀珠蹙眉。
倘若对方靠近花木,不说一击即中,起码三刀之内,取下沈昌性命不在话下。
如今两人离得远,她就算猛然扑出,对方也有了足够的反应、防备时间,短时间内要取对方狗命,恐怕不行。
若是对方大声叫喊,还会引来其他人。
届时,麻烦就大了。
她脑筋急促转动,思索应对法子。
阳关引
转念间,洛怀珠已思索好应对之策。
薄刃被她以中指挑出,夹在指缝之间。
还没动,就听得小土坡后头,沈妄川冷冰冰的话传来:“郡主何必拿草木出气,途久病之人,身如沉疴朽木,配不上郡主。”
这话说得清楚无比,连沈昌都听见了。
不过他依旧停留原地,似想要继续探听后续。
紧接着,另一句话传来。
“途与人在前方水榭约见,恕不奉陪,先行告退了。”
紧随着,有厚重衣摆扫过草丛的声音,继而又有刀砍过树枝,枝叶折断的声响起。
此等动静,就……很引人深思。
沈昌斟酌着,生怕云舒郡主见了他在此地恼怒,便往侧面退了几步后,转回水榭中。
洛怀珠听着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趁沈昌转身的功夫,撑起手来,轻脚快步移到高大的香樟树与低矮草木的夹缝之间,将自己藏起来。
未几。
沈妄川缓缓从山坡一头,走到花木之间,自碎石小径穿出,踏上土路。
看到沈昌负手站在水榭前看秀美景致,他在香樟树下的花木前,停下脚步,拢了拢肩上狐裘。
春风从水面拂过,带起沉沉狐裘边角扬了两下。
一股清苦的药味随风而来,从洛怀珠鼻子底下经过。
前几年,她几乎日日浸泡在药汁之中,不是喝就是泡,横竖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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