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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昨日皇上没来是事出有因,颖婕妤在圣驾前落水,皇上会言而无信应当也是无奈之举。”
邰谙窈有点诧异地瞧了眼秋鸣,秋鸣被瞧得浑身不自在,呐呐:“是奴婢说错了么?”
邰谙窈没说错,也没说没错,只是问:
“让宫人来通知一声,很难么?”
秋鸣骤然哑声。
答案不言而喻。
邰谙窈偏头,低声笑了下:“你瞧,你也觉得不难,不是么?”
秋鸣忽然有点不敢看主子的眼睛,是啊,派人来说一声很难么?不难,但皇上没有这么做,一旦主子是个执拗的人,是否会空等一夜?
秋鸣心底苦笑,她一个宫中待了这么久的人,居然还没有主子看得明白。
许久,秋鸣一点点低垂下头:
“是奴婢错了。”
她不该总让主子对皇上生出期盼,因为期盼落空的滋味很难受,而这后宫女子最是容易期盼落空。
邰谙窈没再说什么,等坐在梳妆台前,她瞧着铜镜中的女子,在绥锦要替她梳妆时,她忽然说:
“擦点粉就行。”
绥锦不愧是和她有着许多年的情分,当即听出她的话音,绥锦放下了口脂,须臾后,铜镜中的女子脸色有点苍白,似乎是未曾睡好,又似乎是病色缠绵。
绥锦低声,有点迟疑:
“这样会不会显得……”
显得落魄?
邰谙窈在铜镜中和她对视:“难道不应该么?”
这宫中不缺人,也不需要她清高,表示对侍寝不在意。
不论原因如何,她的确是被人截走了恩宠,今日会觉得黯然伤神也是应当,那位总该对她有些补偿。
当然,若是那位铁石心肠,她也没有办法。
但她不会什么都不做。
再去坤宁宫请安,她来了宫中三日,每日请安都有不同的感受,也是难得。
她一入坤宁宫,坤宁宫内倏然安静了下来,一堆视线齐刷刷地看向了她,邰谙窈脚步一顿,她抿了抿唇,下颌也越发低了些许,下敛的眉眼都透着些许黯然。
有妃嫔对视了一眼,觉得她也是倒霉。
谁叫颖婕妤盯上她了呢。
也不知是谁说了句:“难道仪美人昨日又是没睡好?”
邰谙窈今日的狼狈可比昨日明显得多,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冷眼旁观。
但谁也没想到邰谙窈还没有说话,就有人替她堵了回去,声音格外冷淡讽刺:
“在宫门口被截了圣驾,搁何美人身上,何美人能睡得安稳?”
适才说话的人,也就是何美人脸色悻悻,不理解云贵嫔作甚要多管闲事。
邰谙窈眸色稍闪,想起秋鸣曾和她透露过的消息,对云贵嫔为何会仗义开口,心底了然。
云贵嫔只是瞧了一眼邰谙窈,她惯来和颖婕妤不对付,也乐得给颖婕妤添堵,这位仪美人瞧着是有姿色的,她不信皇上会轻易将人忘记,而且仪美人背后还有良妃娘娘呢,她乐意撮得仪美人和颖婕妤对上。
邰谙窈的局促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些,她冲云贵嫔感激地笑了笑。
她这一笑,立时声色惊艳,仿佛满殿生辉。
云贵嫔有一刹间被闪了眼,她心底蓦然一沉,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颖婕妤会着急拦仪美人的恩宠。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哦,又没来。
小时:你听我解释!
【啧。】
邰谙窈已经做好今日请安时会被嘲讽的准备了,但何美人被云贵嫔挡回去后,就再没人对昨日一事议论什么。
邰谙窈借着喝茶的动作掩住眸中的若有所思。
宫中人的作态很能说明情况,众人对云贵嫔的忌惮比她想得要深,也就代表了,在众人眼中,云贵嫔这位新贵是颇有些分量的。
今日颖婕妤没来请安。
皇后出来后,面有倦容,她一手揉着眉心,解释道:
“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昨日颖婕妤不慎落水,幸好被皇上遇见,才免于难事。”
听闻颖婕妤昨夜时落水,一些消息不灵通的人都惊得睁大了眼,而高位都是早就知晓的模样,不知是谁嘀咕了出声:“……真能豁出去。”
没人相信颖婕妤落水是个巧合。
皇后也听见了这话,皱了皱眉,仿佛有些不虞,吓得众人不敢再议论。
只是,皇后转头看了一眼邰谙窈,见到邰谙窈脸上的苍白时,她慢了半拍,才若无其事地转过去,训诫道:
“你们日后也都留意点,不论是赏花还是赏月,都别再闹出这种事端,叫人笑话不说,万一真的出了事,后悔也来不及了!”
众妃嫔都服身,恭敬地应声。
只是有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地掩住唇笑,她们哪能听不出皇后娘娘的话外音,原来颖婕妤昨日是打着赏花的名义去截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