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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筱柠说:“没什么。”
陆思靖笔直地站着,凝视着她,“可你的表情可不像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涂筱柠不想多说,隻想快点走。
“我们现在连正常交流都不可以了是吗?你已经讨厌我到这种地步?”陆思靖眸光黯淡。
涂筱柠垂了垂眸,不知道该说什么。
静默地站了一会儿,陆思靖想靠她近一点又怕她反感,还是忍住了,他又开口,“我是这里的医生,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讲,兴许我能帮上忙。”
他主动伸出援助之手,但涂筱柠隻说,“陆医生,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还是去忙吧。”
“就仅仅当做医生帮忙也不可以吗?筱柠,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帮你。”
再次陷入沉默,涂筱柠仍是一言不发。
“柠柠。”蓦的,身后有人在唤她,那熟悉的声音顿时稳住了她心底的慌乱。
她回首,他已站在身后。
那一刻之前所有的坚强都溃不成军,泪水一涌而上,她下意识地直接扑进他怀中。
“昱恆。”
他接住她,收紧臂弯,隻说了两个字。
“我在。”
陆思靖从未料到自己有一天会亲眼看着涂筱柠转身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四肢百骸犹如万箭穿心之痛, 这一刻他仿佛也被摒弃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涂筱柠将自己埋进纪昱恆的怀抱,此刻她不想再管什么他的心远不远近不近, 她只知道自己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他,他人在就能给她依靠, 就能让她安心, 他的心远她就去追,他的世界高她就去爬, 只要她足够努力, 总会到达终点和顶峰的,总会的。
“我已经联系了这里的院长, 把爸的名字告诉了他, 一会儿就会有消息。”纪昱恆拥着她,下巴紧紧贴在她的额。
涂筱柠点点头, 抱着他的双臂收紧,生怕他会消失不见。
纪昱恆轻轻拂开她的碎发替她拭泪。
陆思靖放在袋中的手攥得指甲重重嵌进了皮肤里,可这点疼哪比得上心臟的疼, 眼前两人相拥的画面他再也看不下去,这比凌迟还来得痛苦,他转身快步离去心底嘲笑着自己, 人家现在是夫妻,他算什么?前男友吗?
回到科室他胸闷地隻想去抽根烟,在抽屉里翻腾了半天没翻到,有同样夜班的同事走进办公室, 看到他跟另一个同事都在便说,“有个病人肾结石微创手术后因为氧饱和度低进了icu,院长刚刚竟然亲自打电话给主任来问情况,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手术室层没有应急设备,又怕病人术后有突发状况才暂时推进的icu,病人家属又没搞清楚状况就过于紧张了,不过直接惊动院长也是雷到我了。”
这种事医院每天都在发生,陆思靖此刻哪有心思听,他拿着考试的书胡乱翻着,又听另一个同事问,“怪不得刚刚看主任急急忙忙出去了,这病人什么来头?”
“病人倒没什么来头,但是听说他女婿人脉很广,反正直接找的院长。”
“这年头没点人还真不好办事啊,那病人叫什么?”
“叫什么不记得了,隻记得姓挺少有的,糊涂的涂。”
陆思靖翻书的动作顿然停住,他打开电脑开始查找今天科里的手术排班,一看,下午四点,右肾结石微创手术,涂石安。
他放在鼠标上的指尖冰凉,原来是她父亲,那一瞬间他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定在那里。
她的父亲就在他的科室,明明就在他的科室里,可即便他站在她面前问她,她都隻字不提,不愿再与他有一点交集,如她所说,她做到了形同陌路再不做朋友,她是真的做到了。
是他,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亲手推离的她,是他硬生生把她从自己身边逼走的,把她送去了另一个男人的身边,而那个男人看起来比他成熟比他稳重也比他优秀,甚至眼底的温柔都透着对她无尽的宠溺,他会第一时间给她坚实的臂膀依靠,也会把她捧在掌心哄她替她拭泪,不会像他隻让她哭让她等让她没有安全感,伤透她的心,是他消耗了她的耐心她的懂事她的好最终心灰意冷地离开,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一滴泪落在鼠标上,紧接着又是一滴,他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到大学里青春洋溢的她,那道倩影沐浴在阳光下,她拿课本遮着头笑着唤他,“陆思靖。”
可是他的女孩,他心底最亮的那道光,这次没有再等他,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终究是失去了她,彻彻底底地失去了。
纪昱恆一直抱着涂筱柠直到手机响起,他单手去拿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划开接听,是仁济的泌尿科主任。
涂筱柠一听是关于父亲的,便仰头看他,他边接电话边揽着她往医院里走。
“昱恆怎么来了?”母亲见涂筱柠出去半天都没回来刚要去找,就看到女婿搂着女儿进来了。
纪昱恆挂断电话叫了声,“妈。”
“是我打电话给他的。”涂筱柠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