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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容易,吃饭喝水一样。
洞房花烛夜没挨近便猜出她藏了免死金牌,春狩拿她当棋子下了把一石三鸟的局,连六皇子妃算计她,他也是一开始就看得明明白白……太多了,多到数不过来。
她自觉已经很聪明了,又有些稀奇古怪的少见本事,但在这尊活阎王面前,还是被耍的团团转。
所幸她撄小宁不是爱钻死胡同的脾气。
生而为人,哪能事事都胜过旁人呢?她幼时跟着教坊师傅学过筝,十根指头磨得起泡也没学明白,一曲春深涧磨得她扒着阿耶的腿直哭,说宁肯一头撞死也不愿意再学了。那一笔狗爬字也是跟着教书先生认真学过的,买的字帖摞起来快比她高,还是半点用没有。
只要放弃的快,不怕有挫败感。撄宁轻轻呼了口气,她的脑瓜子还算够用,能吃能睡,识途辨路,算盘珠子打的飞快,做菜还算好吃,普普通通大厨水准,买卖做的也是不错的。
而且,她撄小宁宽容大度成熟稳重不拧巴,不像晋王那么幼稚小心眼儿。
想到这,撄宁又翘了尾巴。
她拍两下脸,给自己拍疼了,呲牙咧嘴的站起身,头顶胡乱扎的发髻也跟着一晃一晃。
蠢得花样百出。
宋谏之淡淡瞥她一眼。
这人失智时是个粘人的麻烦精,但还算乖,也会说好听话,清醒了倒更加气人。
“可是谁点的火呢……”撄宁想不明白,揪了揪身边人的衣袖,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圆眼睛,颇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我想不明白。”
“已经死了。”
宋谏之神色冷淡,全不似在说一条人命:“我在步廊看到了纵火之人,杀了。”
火是一息间烧起来的,顺着幔帘蔓延了整条步廊,他睡觉轻,察觉到浓烟时,步廊上的作案人没来得及撤离,八成是得了,要看到火烧起来才能撤。
“你把人证杀了?”撄宁拉着他袖子的手又紧了两分,宋谏之垂眸看着自己被拽的皱巴巴的衣袖。
撄宁心虚的松开了手。
“留着也无用,是死士,他不会说的。”
和路途中刺杀的那拨人一样,都是刀刃架在脖子上也不会交代半个字的死士。
况且,他当时忙着去救这只蠢兔子,不想在旁人身上浪费时间。
蠢兔子本人毫无自觉,呆呆的应了一声“奥”。
活阎王睚眦必报的性子,那纵火之人死得痛快些也算是解脱了。
火灭的差不多,只留下星星点点的火苗,渠水泼在炭木上,发出滋啦的声响。姜淮谆一行人纷纷赶回来,个个身沾尘土,体面相全无。
“无人身亡,不过有两个住客受了轻伤,州衙的人将其送到医馆了。”姜淮谆拄着膝盖喘两口粗气。
话音末了,宋谏之并未接话,他悄悄冲自家小怂包挤挤眼睛,想问问什么情况。大约是许久不见,兄妹情淡了,撄宁看他两眼,没看懂什么意思,有样学样的挤了回去。
俩兄妹眼睛挤得快抽筋的模样,尽数落到了宋谏之余光中。
他扭过撄宁颗豆子脑袋,把她扭了个趔趄。
“先去州衙住一晚。”
四十九
此番大火, 烧的确实突然,别说刚睡醒的撄宁,便是宋谏之, 也没预料到来的这般快。
一队人行色匆匆的来了州衙, 已经子时二刻, 州衙内院算不上大, 毕竟不是寻常住人的地儿。
四四方方的一平院子, 院中一方天地澄着明晃晃的静, 漏下块霜白的星月光, 四面的雕窗都紧紧关闭着, 只正南的一间屋窗口隐约透出昏黄的灯光。
晋王要来州衙住,便是打定主意要将事情摊到明面上。
姜淮谆快走几步, 站在宋谏之身侧解释道:“盐政司的火已经灭了, 统共死了三人, 易盐政使,卷库的看守, 还有个小厮,但救火还算及时,卷库的账本明细大多保了下来。纵火之人尚未查明, 不过……那红衣男子今日晌午淹死在河渠里, 被路人发现了尸首, 晚上便闹了这一遭……”
他欲言又止, 不再做推断。
宋谏之眸光微敛:“本王知道了。”
姜淮谆:“这地平时留人不多,不过打扫的干净, 你们先安心歇一晚, 我派人去联系官驿预备入住,剩下的事, 明日再说。”
说句话的功夫,官服还穿的不大立正的知府已匆匆赶了过来,身后跟了个府里的小厮,约莫是刚被人叫醒。
“晋王殿下,下官失礼不曾远迎。”徐知远行了个礼,衣角尚未整好,但礼行得工整毫不出错,跟他这十数年的知府一样,不出挑不招眼,但也没有错处。
泸州百姓安居乐业,三分功可以算在他身上。
只是盐政司在各州隶属分立,不归州衙管辖范围,且盐政使一家独大,并未设监察之职,是以许知府便是有心也无力管束。
宋谏之略一抬手,拒了徐知府繁琐的官话,他微微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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