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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司珂抬起头来,疑心问道:“朱丹她爸怎么了?”
琉璃道:“还不是她阿爸在外头玩女人被发现了,父母闹离婚呢,不过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她这个爸爸啊——不是亲的!”
谈司珂下意识掏出香烟衔在嘴里问道:“那她亲爸呢?”
琉璃伸手取过他刚点的香烟,浅吸一口道:“没人知道,她啊,从不和我说这些事,大概是嫌丢人,她不说也不好问的,揭别人疮疤的事我不喜做。”
谈司珂望着她青涩的吸烟姿势,诧异道:“什么时候学会的吸烟?”
琉璃朝他脸上喷了口浓雾,吃吃的笑道:“谈先生,别总拿旧眼光看人,来,擦擦眼镜。”
谈司珂取下雾蒙蒙的眼镜,接过她递来的手帕随意擦了擦重新戴上,莫名发出一句感慨道:“看来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唯一不可能的就是可能。”
琉璃望着他笑道:“你说话真有意思,虽然我不喜欢读书,但是我喜欢和读书人聊天,听不懂也要听。”
谈司珂从湖心亭拍完外景直接回了家,脱了鞋,搭上留声机的唱针,倒在沙发里喝酒,他近来只听《玫瑰与夜莺》这一张唱片,听着睡觉,那声音是对他的一点陪伴和安慰。
胶卷从衣柜里跑了出来,在沙发角蹭了蹭,伸了个懒腰,跃到他的肚子上踩奶。谈司珂用指腹摩挲着它滚圆的脑袋,对它讲道:“儿啊,你要记住,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小心被骗。”
“喵呜。”
谈司珂从怀里的皮夹子里取出朱丹的小照,叹息道:“一次又一次,你何苦替他人作嫁衣赏,真是姐妹,她又怎么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胶卷用鼻尖嗅了嗅,欢喜的蹭着小照,谈司珂将胶卷赶了下去,移步到书房坐下,落笔写道:“关于孔琉璃小姐假唱一事。”
自来水笔笔尖涩得难以下墨,他斟酌了一番,终还是撕了作罢,思来想去,还是从琉璃那儿要了朱丹的电话,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却是周兰芝,冷冷地问他是谁。
谈司珂只得自报姓名,稍后朱丹接了电话,他一听到她的声音,一颗焦躁的心瞬间平复下来,客气了几句便约她明天出来看电影。
周兰芝正坐在沙发上听她讲电话,看她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立马小声讲道:“侬也该出去交交朋友。”
朱丹一面睨着周兰芝的神色,一面支吾应道:“好,我知道在哪儿,你不用接我,好,明天见。”
她一挂电话,周兰芝立刻审问道:“这位谈先生挺有礼貌的,有女朋友了吗?”
“姆妈,我和他只是朋友。”
“谈朋友不都是从朋友谈起的嘛。对了,他是哪个谈?”
“就是你谈来谈去,谈恋爱的谈。”
周兰芝笑道:“侬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谈谈了。”
朱丹嗔怪道:“姆妈,我们能不能别再提谈了。”
周兰芝往厨房一钻,扬声笑道:“侬爱谈不谈,我是觉得谈先生谈吐得当,不错的!”
“可这谈先生年纪也不小了,姆妈你不介意吗?”
“年纪大点好呀,年纪大的会疼人,不过,不会是家里有妻室吧?”
“那倒没有。”
“喔,难道离过婚?”
“也没有。”
“那有什么要紧,那简直不能再好了。”
朱丹心里想的是她的顾先生,赞同道:“是的,像他这样的男人,好得简直不能再好了。”
周兰芝摘着菜叶道:“有空带回来让姆妈看看,这男人靠不靠谱,我看他面相就能看出来。看着坏的不一定坏,看着好的也未必就好,侬小,分辨不出来,姆妈替你把把关。”
“人家谈先生就打了一通电话约我去看个电影,你倒好,说得我跟他明天就要结婚一样!我和谈先生真的只是朋友,姆妈你不许胡思乱想。”
“侬还真当自己小呀,赶上最好的花季,这时候还有得选,再过个几年,侬只有被人挑的份了!对了,约了明天几点?”
“五点,约在大光明影院。”
“不吃饭呀?”
“看完了吃吧。”
第二天傍晚朱丹掐点赶到电影院,谈司珂已经买好票站在门口等她,朱丹走过去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呀谈先生,等很久了吗?”
谈司珂道:“不知道等了多久,我没看表。”
他们并排往里走,检了票坐下,朱丹道:“你今天怎么穿得这样白!”
谈司珂解释道:“为了显眼,电影院门口人多,我怕你一时半会找不到我。”
朱丹认可道:“效果很好,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两人看了一场《海棠红》,看得入迷,电影散场时,天都黑了,朱丹眼睛红红的,抱不平道:“海棠红真惨,摊上陆怀任这样一个赌鬼丈夫,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我还以为女人地位低下是因为挣不到钱的缘故,靠着男人养,难免忍气吞声,可海棠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