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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荔水遥跟前的盘子里,道:“咱们兄弟何用说这些废话,自在随心便是。上菜吧。”
荔水遥轻拍手掌,屏风后的伎人们就放开了演奏起来,鼓瑟吹笙,弹琴击鼓,顷刻间气氛就起来了。
这时九畹含笑上前一步,侍女们上得一道菜她就报一个菜名。
这一席,只喝的就置备了六样,清茶水、竹叶春酒、三勒浆、冰镇糯米酒、玫瑰甜浆、黄米稀粥;吃的大菜又有六盘,分别是红焖野鸭、铁扒肥鸡、卤汁炖雁、炙鹿脯、汤浴虾球、丁香鱼脍;甜点也有六种,蜜汁糍粑、蜜渍果脯、酸梅糕、五色薄饼、水晶花糕、荷叶酥。
刘氏看着这满桌子的菜肴,色香味俱全,既咋舌吞口水,又心疼抛费。
蒙武夹了一个虾球放在她碗里,笑道:“吃吧,今夜咱们老两口也算长一回见识了。”
蒙炙蒙玉珠这对兄妹就像掉进米缸的老鼠,眼见上头的“大人”们都动筷子了,他们就不再假装矜持,看着什么好吃就去夹一筷子。
蒙炎端起酒樽和鲁王碰杯,浅饮一口后瞥见荔水遥悄悄给她自己倒了一杯冰镇糯米酒,伸手就盖住了她的酒樽,拿给身后的兰苕,低叱道:“是她能喝的?”
兰苕方才走神了,这才没瞧见,慌忙接过酒樽,就道:“娘子脾胃弱,可不能喝这个。”
随即把酒樽交给身后小婢,就去盛了一碗温热的黄米稀粥来。
“你怎么听他的?”荔水遥看着自己跟前寡淡的稀粥,不满嗔怪,少顷,叹下一口气,道:“算了,但也不至于就给我喝这个,倒一杯玫瑰甜浆来吧。”
“鲁王今夜可俊美,可华贵?”
荔水遥抬眸瞥他,盈盈一笑,“郎主莫非是想问,今夜吾与鲁王孰美?”
蒙炎呛了一口酒,诧异,“云祥是俊美,你是娇美,他为郎君,你为娘子,有什么好比的,难不成娘子是想问吾,兄弟和娘子,孰为重?”
荔水遥哼他一鼻子,“哦,我知道了,原来你那两个很会扮猪吃老虎的小奸细是学了你,真是名师出高徒。”
蒙炎一笑,拿酒樽去碰她的花神杯。
曹妈妈眼瞅着自家娘子被鲁王俊美的面皮迷了神魂,连忙狠戳了一下她的后背心,并低声提醒,“荔三娘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就怕她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娘子你可警醒些吧。”
棠静韫定定神,轻扯荔水遥的衣袖,“四表姐,荔三哪里去了,你可知道?”
恰好此时,宴乐的节奏陡然变了,一行舞姬踩着鼓点翩然登场,众星拱月般把一个穿着波斯舞服,露着雪白肚皮的美人簇拥了上来。
荔水遥捏着花神杯,翘起食指往那边一指:“你往舞池里瞧去。”
棠静韫心上发紧,赶忙转头望去,一眼就被那戴着红头纱蒙面的波斯舞姬吸引了,雪白的肚皮露着,赤着脚,手腕脚腕上都带着金铃,当她舞动起来时发出叮当脆响,如同金玉相击,媚眼如丝,身柔如柳,好一个珠圆玉润,异域风情的妖女,不是荔红枝那豪放女又是哪个?!
棠静韫气的手抖,鼓足勇气缓缓转头去看鲁王,却见他两眼已经看呆,酒樽举在自己唇边一动不动。
荔水遥把棠静韫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也去看鲁王,见他如此,顿时发笑。
“笑什么?”
荔水遥与他碰杯,笑意荏苒,“我笑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你的好兄弟和你一样。”
荔水遥凑到他耳边,吐息带着玫瑰香,悄声低语,“都是色胚子。”
蒙炎蓦的攥住她的手,大袖一遮,藏在桌下把玩揉捏,“那棠氏内学堂还让你们学这个?你也会不成,给谁跳过?”
他手掌的温度灼热,荔水遥轻挣了一下,生怕被人瞧见,不敢闹出动静来,拿脚踢他,薄嗔浅怒,“放开。”
蒙炎一眼也没往舞池里瞧,只揉着她手追问不休。
荔水遥便道:“我没学那个。”
说话的功夫荔红枝这一支胡旋舞即将要跳到高潮,可屏风后琵琶乐人的技艺却追不上荔红枝舞动的速度了。
荔水遥扭脸就对兰苕道:“去把琵琶乐人的琵琶拿来给我。”
棠静韫一听荔水遥这是要下场了,她不甘心被荔红枝抢去风头,也对身后曹妈妈道:“跟着兰苕,去取一把琴来。”
曹妈妈心里正着急呢,闻言胖脸登时一喜,忙忙的去了。
蒙炎满心期待,这才放开荔水遥的手。
荔水遥退下七宝金镯放在桌子上,接过兰苕递来的琵琶就抱在怀里,棠静韫也赶紧接过曹妈妈拿来的琴摆在了自己腿上。
鲁王再也克制不住,放下酒樽下了舞池。
荔水遥侧身而坐,望着荔红枝拼命舞动的样子,转轴拨弦,三两声试音过后,纤纤十指就快如残影的直奔高潮而去。
棠静韫不甘示弱,以琴声加入。
荔红枝跳胡旋,鲁王跳胡腾,一个回风舞雪,一个矫若游龙,一个媚眼尽情抛洒,一个舞兴被勾起,尽数承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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