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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流西离开这里,继续回到主路,往上走,人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一点女声。
她的眉头皱得愈发深了。
“咳咳。”
“老主持,我还是去找些草药来吧,不然您这身体怎么遭受得住?”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
秦流西绕过一棵树,一个偌大的窝棚出现在眼前,再往前,是几座泥窖和一些木屋。
“不必了,这条命早已不配苟活着,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我的罪,也只能到地府再去赎了。”一个更为苍老的声音钻到秦流西耳边,而说话的人也入了她的视线之内。
“智成大师?”
邪恶之谷
秦流西有些愕然地看着坐在油灯前的一个老和尚,那相貌,几乎和外面正在饮酒吃肉的智成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眼前的这个,显得十分苍老沧桑,对方坐在干草上,身后是叠起来的薄被子,他岣嵝着背,时不时咳嗽几声,而且,他身上有功德却也有业障缠身,十分矛盾。
在老和尚身边,还有三四个和尚,同样有着因果业障缠身,不是命孽,但带有命孽因果。
所有人都神色萎靡,衣着残旧,皱巴巴的,一双手干裂,指甲都是黑色的,藏着脏污的泥土污垢。
秦流西看向窝棚前的一个大竹筐,里面装着些土腥味的泥土,而在窝棚旁边,却是一座泥屋,里面一排排的架子放着些掐好并画好的邪佛像。
秦流西双眸一眯,所以这些佛像,就是眼前的几个和尚捏的?
他们的业障就是这么来的吗?
那老和尚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向秦流西的方向,道:“可是有高人来了?”
他浑浊的老眼升起了祈祷,难道佛祖的指引就是眼下吗,有大善之人会救他们出苦难,就是这个藏在暗处的人吗?
几个和尚都有些不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是什么没看到,心中微微发沉,主持是不是病得生出幻象了?
老和尚却是激动得很,双手撑在地上挪动几步。
是的,挪动。
秦流西瞳孔一缩,撤了隐身符,露出身形来。
除了老和尚,其余的人都呵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人是鬼?
“高人。”老和尚看清秦流西的相貌和那浑身的功德金光,一直以来紧绷的心弦彻底松了,眼泪落了下来,是救苦救难的大善人没错了。
“老主持。”身边的和尚纷纷劝着,只是他们都没站起来,同样是撑着地挪过去。
秦流西眼神锋锐,走上前,高瘦的身材入了窝棚,在油灯的光下映出一道长影子,她看了老和尚的袍下一眼,蹲了下来:“您才是智成大师么?”
老和尚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贫僧法号智成,见过高人。”
“别喊什么高人了,我是清平观的弟子,道号不求。”秦流西看向他的双腿位置:“您的腿?”
智成大师的手抖了一下,撩起僧袍,露出双腿,穿着裤子的膝盖下空荡荡的,显然是没了。
秦流西唇一抿,又看向几个和尚,所有人都撩起僧袍,裤腿或长或短,都断了。
嗤。
她眼里燃起一簇火苗,那是怒之意。
秦流西强行压下内心的戾气,道:“是外面的那个智成干的?”
智成道:“是。”
“能说说怎么回事么?”
一个和尚去外头取了破瓦罐,拿了两个陶碗,倒了两碗水,一碗给秦流西,一碗给老和尚。
外人传说南无寺是智成与那富商老夫人求来的,也的确如此,是他亲自督造,把南无寺在庄子建了起来,开始迎香客供佛,接收弟子。
可惜好景不长,这南无寺来了一个恶毒的弟子挂单,法号慧全,他长得和智成八成相似,十分聪慧,对佛法领悟亦极有天赋,因着长相神似,智成把他收为嫡传弟子。
智成来此地,本就是为传佛,嫡传弟子一收,对方也勤勉且聪慧,他便一门心思开法坛讲经,寺中的大小事务倒交给了慧全,在这几年,陆续又来了几个弟子皈依,而这些弟子全然唯慧全马首是瞻。
今年,慧全也不知从哪找来一尊佛像,称为圣尊佛,要供在偏殿,受信众香火供奉。
而智成却从未听说过佛有圣尊,又见那佛像带着说不出的邪气,自然不愿,可慧全却不听,六月时,一意孤行地把那圣尊佛放在了偏殿不说,极力对香客吹捧圣尊佛的灵验,还掐捏了不少的小佛像放在其中,让香客请走供奉。
智成大为不满,却不等他对慧全做出处置,对方先把他和几个没被他蛊惑的和尚给下药,然后挪到了这山谷禁锢。
也是到了这里,智成才知道,对方把持着寺庙,早就暗度陈仓,借口修葺偏殿,在那边连同山谷处,修了一条密道。
而把他们禁锢后,慧全摇身一变,就成了他。
“把你们禁锢在这里,就是为了掐捏邪佛像?”秦流西厌恶地看了那一筐